石榴熟了

仲秋的夜晚，天气已经有些微凉。没有月亮，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母亲从厨房里端菜吃饭。孩子们都在外面打工，老两口的晚饭也很简单。父亲牙齿不好，常年喜欢吃老豆腐。今天过节，母亲在煮豆腐时放了些细细的肉丝。又从院子里的菜园里薅了些白菜炒了一大盘。

饭桌就摆在院子里的石榴树旁。石榴树上稀稀拉拉漏有几颗小果子。大一些的都给母亲摘下来收拾到了门后面的簸箕里。母亲总是念叨着孙子最爱吃石榴了。父亲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把粗糙的手在水里洗了洗。回身坐在木桌边。随手拿了一只酒杯，母亲从堂屋里拿出一瓶酒来重重的放在父亲跟前，说，这是闺女过节给你买的。老了老了，酒倒是没见少喝点。父亲闷头给自己到了一杯喝下，又倒上一杯。夜色越来越浓，天滴溜溜的仿佛要掉下来一样。院子里灯光有些灰黄，院子一侧的地上堆满了金黄色的玉米穗。

父亲的酒越喝越慢，母亲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父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母亲急忙去屋里拿出手机。说，快快看看谁打来的。父亲，拿起来听了一下就挂机了。悠悠的说，卖东西的打来的。一个晚上，老夫妻两个再也没有说话，守着一院子的玉米棒子吃完了晚饭。

等到睡觉时，父亲有些醉了。两个孩子打过来电话时，老夫亲坐在堂屋的躺椅上打起酣。母亲还是很开心的说，石榴熟了，很甜。她摘下来一些，有空回来带给小孙子们吃。挂断了电话，母亲忙收拾起东西。临睡前还拿着灯照了照簸箕里的石榴，慢慢地说，这石榴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