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墓地

父母已经相继离开

五年了 骨灰仍寄存在殡仪馆

还未入土

我一直惦记

给他们寻找一块安身之地

母亲临行前曾向父亲交待

要结束流浪 回自己千里之外

隔山隔水的故乡

父亲答应了

但私下告诉我说

这不合规矩 他不同意

对此我左右为难

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母亲瘦弱多病

绝不是河东的狮子

但真的吼起来 却也一惯强势

几十年了 出身军校

在朝鲜拚过联合国军的父亲

在二个人的战争中

始终被动 节节溃败

没有过一次胜绩

我担心不按母亲的意愿

另一个世界 狭小的空间

俩个人交起火来

守不住的父亲

退无可退 无法穿插逾回

今天家人又请来一位阴阳先生

在松花江边的黄土山

选中了块风水

我爬上山坡看过后

立即便点了头

阴阳先生沾沾自喜

犹滔滔不绝地介绍

左侧的青龙 右侧的白虎

前面的罩 后面的靠

以及对岸的山形酷似个笔架

其实阴阳先生说了这么多

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注意到将要成为墓地的柞树上

静静地盘一条青蛇

阴阳先生不知道 我父亲是属蛇的

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