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gar醒过来了。
自己用来保暖的干棕叶被海风刮走了,现在他正几乎赤身裸体地躺在沙滩上。远处海平面已经开始变得通红一片,用不了多少时间太阳就会升起来。Edgar需要找到一个地方躲避一下,不然过几个小时之后太阳会把自己蒸干。
想到世界上那么多人居然会花大把大把时间躺在沙滩上让阳光炙烤自己的皮肤,Edgar讽刺地笑了一下。“欢迎他们来到这个鬼地方他妈的直接晒成人干。”他一边这么恶狠狠地想着一边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密林。
经过大致的推算,Edgar认为自己已经在这岛上度过了三天,不算醒来前。不过大致走身体脱水以及晒伤的情况上来看,Edgar在沙滩上可能只昏迷了不到两天。第一天,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诅咒和哭泣,把手边能碰到的东西都扔向了大海。当身边所有的石子干椰子壳寄居蟹贝壳还有海草根都被扔完之后,他疲倦得直接倒下睡着了。第二天,他打算振作起来,探查一下这个岛屿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像是信号弹或者是酒。他可以用来一枪打死自己或者是麻醉自己。然后说不定跌下悬崖或者是溺水而死。在沙滩不远的一端,他发现了只有一半的救生艇的残骸,半掩在沙堆中。Edgar在发现沙滩上的半截救生船是前半段时——也就是隔水储藏格所在的部分——感觉自己甚至兴奋到了下体都有了反映。
当时当他打开储藏格的时候,巨大的失望转为狂怒,让他差点没有决定用拳头把救生船的残骸打成一堆碎木屑。储藏格居然几乎是空的。所有的压缩食品还有急救包都不见了。Edgar只是在隔间的底部摸索到了被那条小得和方巾一样的压制毡毯包起来的一团东西。
“妈的这个能干嘛,用来噎死自己么?”Edgar一边愤怒地嘟囔这一边揭开了小毡毯上地细绳子。里面地东西看起来很有一点份量。等Edgar完全解开了小包裹之后,躺在他手上的是一个老旧的zipper打火机以及一个看起来非常粗糙的硕大黄色戒指。打火机能打着,正好小毡毯可以用来当引火物。
所以这天晚上,Edgar把在沙滩里刨来的扇贝全部丢入了用匆忙砌起来的火堆中。
吃饱了之后,Edgar就着火光端详起了戒指。与其说是戒指,其实更像是被弯成环状的金属的原石,表面凹凸不平还有黑色的斑点。Edgar咬了一下戒指,然后对着火光看了看被自己咬过的地方。
“唔——居然是黄金的?”
怪不得自己的后槽牙差点被硌碎。
Edgar咂了一口唾沫,闪烁的火光中,戒指粗糙的表面仿佛雕刻着什么。天色已晚,就着火光很难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
一个环?这还是真是活见鬼了,完全没有一点意义。Edgar这么想着。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但是很惊讶日出完全没有唤醒他。
Edgar是在烈日的炙烤下醒来的,他觉得身体已经由内至外干裂开了。
水。他需要水。
“嗵”巨响吓得Edgar一个激灵,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椰子树。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光景,一颗椰子树就这么孤立在海滩中央,和后面郁郁葱葱的雨林完全格格格不入。而且还不断有椰子自顶端坠落。
单单一颗椰子树怎么可能有产出这么多的椰子?整个椰子树的根部完全覆盖在密密麻麻的椰子中。连周围的沙滩都因为底部腐烂的椰子所渗出来的黑水变成了灰褐色。
等Edgar半爬行半奔跑的走进了之后才发觉,原来顶端有一个巨大灰黑色的椰子蟹。显然这个家伙把椰子割下来不知识为了满足自己的胃口,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娱乐。
至少现在自己不用爬树摘椰子了,Edgar这么想到。不过被砸到了话,那么就不好玩儿了。
在椰子堆上行走并不容易,加之Edgar现在完全头重脚轻。途中几次都差点才到空隙里。周围弥漫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那是一种有着椰子清甜味的腐败味儿,Edgar鼻子一直都在强烈抗议。
20秒,只要20秒就好,20之后就习惯了。
但是至少一分钟过去了,这个气味还是和锥子一样一直钻入Edgar的嗅觉中。
遍地的椰子,要不然是已经腐坏到完全不能实用,要不然就是完整被椰棕包裹地严严实实,明显Edgar是没有工具去打开的。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难道自己就会这样被渴死么?
等等,手接触到了一个松软触感的东西。显然不会是椰子。
Edgar调整了眼睛的焦点——灰黑色的不料——隐约有硬物在下面——
是一具尸体。
Edgar吓得满脸惨白,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重重摔在了椰子堆上。
双脚在发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Edgar终于冷静了下来。走布料腐烂的程度以及发黑的骨头来看,这个倒霉鬼起码死了几年了。
缓过神来的Edgar终于把思绪放到了如何走这位仁兄身上压榨一点剩余价值——说不定会有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果然,在腐烂的只能隐约看出来有曾经是橘黄的外套里面,Edgar发现了一把瑞士刀。
当他打开刀锋的时候,觉得自己眼泪已经留下来了。
刀锋完全是崭新磨好的。有东西可以用来打开椰子了。
Edgar饱食甘美的椰子之后,艰难的躺倒在了一边的沙滩上。现在他准备看看死人先生的衣服里面还有什么宝贝——走衣服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衣服的内袋里面好像还有点东西。Edgar摸索了一阵之后掏出来了一个——
——等等,自己不是见过这个么。
Edgar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因为由内自外的恶寒而冷凝了,躺在他手心的是那个小毡毯包——和他在船的救生舱里面找到的一模一样。
Edgar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小毡包
——打火机,一抹一样的,连表面的凹痕都一模一样。
然后还有那枚戒指。Edgar就着夕阳看了一下用细皮绳绑在自己手上的另一枚戒指。
一模一样,凹槽污渍花纹大小重量。
活见鬼了。
内袋里面还有东西,Edgar伸手进去感觉到是一张卡片状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磨损以及被海水腐蚀严重的驾照。
相片被污渍挡住了,Edgar尝试用拇指抠下贴在上面的黑色物质。
他注意到指缝之间的文字:Edgar Ka...
余下的已经看不清楚了。
他愣住了,停止了动作。
驾照上的相片被手指挡住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想移开自己的拇指,或者是就这样把这个驾照扔到海里。
Edgar不知为什么感觉肚子上被人来了一拳,这一切的一切都太邪门了。首先是自己在这个岛上醒来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的或者是之前在干什么。
然后现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包裹,一张有一部分自己名字的驾照,更不用提那边的死人了。
一个奇怪,疯狂的想法在Edgar的脑内渐渐成形,但是因为太离奇了所以他整个理智都在强力地否定这个可能性。
最终,Edgar挪开了拇指,
照片上的人——
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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