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近十年没在家过过暑假,待过这么久了。七八月份的湖南,真是热得有点儿过分。但不得不说,在乡村的日子,真是悠远而静谧。每天都有旷远,瓦蓝的天空,也有大朵大朵的白云,微凉的轻风,很是惬意。正是因为生活恬淡,夏日的蝉鸣好像也可爱了不少。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和老妈唠唠嗑。

偶然听老妈说起,对面的堂叔回来了。我很纳闷,这会儿回来做什么呢?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我把疑问抛给了老妈,她为我解惑了:你的这个堂叔呀,每年暑假都会回来陪他母亲一个月的,只是你常年在外,所以不知道。我恍然,印象中,我很少跟这位堂叔打交道,我知事起,他就已经外出打工,听说一直在外做生意,连过年都回家得少,完全没想到他每年暑假会抽空回来陪他的母亲。
慢慢地,作为一个闲来无事的旁观者,我看到了很多令人惊喜,温暖的画面。
堂叔作为一个常年在商场摸爬打滚的男人,他回家后,先是细心地打扫和整理了大奶奶住的屋子里的各样东西,然后每天帮他的母亲做饭,帮她煎药,按摩,为她洗衣服,收拾各类家务,甚至带着她摆弄茶具,傍晚带她在阳台上吹着晚风聊天,喝茶,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说实话,真的很令人感动,在我生活的这样的乡村,青壮年劳动力基本不会选择在年中回家,就算回来了,也不会这么去为父母做那么多事。
大奶奶帮她的几个儿女们带大了他们的小孩,丈夫也去世了很多年,很久前就是一个人居住了,虽然眼睛因为有比较严重的白内障,视物有些模糊。但她应该是很习惯这种独居的,但自从堂叔回来后,我发现她“懒”了许多,经常会听见她在家大声叫儿子的名字。看得出来,她很愿意跟自己的儿子聊天。而我的堂叔呢,在他的母亲面前,完全没有脾气,甚至还连哄带骗,让老人整天都乐呵呵的,开心得不得了。
就在前天,其实天气真的很热,但堂叔还是利用自己休假的时间,带着她的母亲去韶山参观毛主席故居了。回来后,老人特别兴奋,一直在房子里拉着儿子说毛主席的各种事迹,而且,她也知道有歌颂毛主席的歌曲。堂叔连忙就唱起来了,“东方红,太阳升……”。是用我们这儿的方言,稍微带点儿普通话音在唱,意外地,我觉得很不错,并没有感觉到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大奶奶一从车上下来,就一直和堂叔在聊她看到的和记忆中的关于毛主席的事,等到堂叔用混着方言的普通话唱《东方红》时,已近黄昏,一轮红日慢慢地从他家的屋后隐下去,坠入了山后,而屋侧的松柏,虽没有阳光照射,依旧苍翠,我真的没有比此刻更能明白这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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