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贾平凹有一本同名的书叫《浮躁》,最近打算看一看。这里借用书名,写写下午科技馆游览的观感。
国庆假期里,来科技馆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父母带着孩子过来的。我成长的过程中,没有机会接受这样的科普教育,领略不到各个学科里那些有趣的、生动的现象和应用,但是我并不遗憾,因为那时候我的童年惬意而风趣。我手里的每一个玩具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他们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每一幕场景里,不同的玩具扮演者不同的角色,或正或邪,那时候数码宝贝、神奇宝贝、美少女战士、龙珠、魔法使小樱、小讨厌等动漫都为我描绘了一幅幅精彩的正邪较量的画卷,我手中的为数不多的玩具和那一套木制的积木就这样不断的搭建重组,成为我指挥下的演员和场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特别喜欢这种角色扮演。后来小学里接触到橡皮泥,反派角色基本上都是橡皮泥捏成的,当正派角色拿着神剑或者大刀劈开那团黑黑橡皮泥的时候,我甚至会为那一刻设计咒语。我是完全沉浸在这种想象与现实交织的世界中的,以至于父母都以为性格内向,不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实在是周围的孩子完全体会不到这种自导自演的快乐所在,当时的我要怎么解释呢?
再后来,我开始配制草药水,或者奇奇怪怪的药水。那时候母亲经常吃中药,我就会拿着药材加上厨房里翻出来的调味品互相掺和,在学习“食醋遇苏打起泡”的原理之前,我已经见过并且惊讶于当时冒出的泡沫,一定是发生了各种神奇的反应,才会从瓶子里冒出泡泡的。
还有一段时间,我沉迷于做一些玩具。比如初中以后,开始做一些泡沫船,后面小苏打加食醋当动力的那种;还有各种木剑、矛、弹弓啥的;我最引以为傲的,是我发明的类似于现在桌游一样的磁铁小人,在塑料的军旗小人下面用502粘着小磁铁,隔着木板用大磁铁操控小人,先后衍生出不同的游戏模式,比如足球模式,用弹珠当足球,双方对战;拆家模式,小人每次撞击搭建好的积木一次,最少次数拆掉为赢;剧情模式,在编好的剧情下完成任务。大学回家的时候,小时候的玩伴还问我要当时的玩具,可惜早就扔掉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玩的东西都是充满想象力的啊,结果长大了就成了无聊的成年人了,也不去分真假了,因为真假难辨,也不去分善恶了,因为善恶不清,也不去讲感情了,因为世道难测。是什么让我的想象力丢失的?是所谓长大成熟么,是越来越多的知识么,是人世经历积累么,是不断伤心受挫么,是逐步的经验积累么,这些一时间我也回答不了,我只是觉得,那些纯粹的乐趣一点点消失了。我只记得,当时的怡然自得也消失了。
现在的孩子成长环境要优越多了,这是我小时候永远也无法想象的。然而,现在好像越来越同质化了,知识的易得,算法的升级,人心也逐渐浮躁了。孩子更加情绪化了,科技馆里他们根本无心去看眼前的展台里说的是什么,他们粗暴地去摆弄眼前的开关,按钮,他们身后的家长,同样对展览不明所以,明明就写在那里的文字,没人去读。有些家长呢,自己不明白展览的是什么,但是给孩子解释的“头头是道”。小孩子不懂,家人也不能解释,有些孩子开始用暴力对待无知了,他们捶打眼前的展品,他们发泄着自己也说不出的愤怒。那一刻,我又想起这段话:
每一代人的出生,从效果上看,都相当于野蛮对文明的侵略,我们必须在积重难返之前教化他们。——托马斯•叟
我们能教化他们么?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毕竟,现在环境优越了嘛。只是,我们都需要对抗的,就是周围这些浮躁,我们安静下来,肯认认真真的去看,去观察,去互动,一定能够有所获得。并不是以前的就好,而是以前那种怡然自得,可以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虽然在科技馆里,在我看到的人群中,少有看到,但是不代表没有。
我们大部分时候都是消费者,这是因为有生产者在提供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我的经历告诉我,其实我们有机会成为生产者的,我一直以来的“荒岛故事”就是这样,比如有一天,我们好像鲁滨孙一样,流落荒岛,我们要怎么生存呢,看综艺节目,吃快餐看电影可不行,那时候我们或许会知道,首要的问题是保持心智平衡,说白了“别让自己疯掉”,这是精神保底啊,其次是怎么寻找生存必要的物料,断舍离的精神也在里面吧,因为生活中,其实大部分广告宣传和流行开来的东西都是多余而无用的。
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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