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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2/5

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2/5

作者: 金楊 | 来源:发表于2017-07-11 18:20 被阅读0次

    20170711

    你的世界,容纳得下多少稀奇古怪的事

    《飞禽走兽》:我的世界,是满街的老虎喜鹊狗熊兔子章鱼

    她:“真有意思,我第一次看蜘蛛说话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案例。至今我都认为不能称之为病例,因为她的情况特殊到闻所未闻。也许是一种返祖现象,也许是一种进化现象,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我翻看有关她的说明和描述,没看到写她有痴呆症状,只说她有臆想。

    她是一个19岁女孩,开朗率真,她独特之处是,能把人看成动物,各种各样的动物。大型动物也有,小型动物也有。

    她从记事儿的时候起,看到的人,是双重的,如果模糊着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动物,除非正式的看才是人。所谓模糊地看,就是那种发呆似的看,眼前有点儿虚影儿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看人有没有不是其他动物的?就是人?”

    “没有,都是动物!哈哈哈!”

    “你能告诉我,你的父母都是什么动物吗?”

    “我妈是猫,她跟我爸闹脾气的时候后背毛都炸起来,背着耳朵,可凶了;我爸是一种很大的鱼,我不认识,我知道什么样,海里的那种,很大,大翅膀、大嘴,没牙……很大,不对,也没那么大…”

    “那你是什么动物呢?”

    “我是鼹鼠啊!眼睛很小,还老眯着,一身黄毛,短短的,鼻子湿漉漉的,粉的,前后爪都是粉粉的,指甲都快成铲子了......这个是我最不喜欢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脸的遗憾。

    “你有看人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时候吗?”

    她认真地想着:“嗯......对了,我在看照片、电影的时候都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看我是什么样的蜘蛛?”

    我发现,她放松了眼肌在散瞳。“你....身上有花纹,但是都是直直的线条,像画上去的……他的腿很长,不过没有真的大蜘蛛那种毛……像是塑料的。”

    我觉得她可能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比普通人强烈得多的感觉,她看到的人类,直接映射为某种动物,但是我需要确定,因为这太离谱了。

    我花了几周的时间,先查了一些动物习性,又了解了她的父母,跟我想的有些出入,但是总体来说差的不远。

    她的“猫”妈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为人精细,但是外表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她的“鱼”爸爸是蝠鲼(魔魟),平时慢条斯理的,但是心理年龄相对年轻,对什么都好奇。关于“鼹鼠”的她,的确比较形象。看着开朗,其实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女孩,偷偷摸摸淘个气捣个乱还行,大事儿绝对没她。

    出于好奇,我让她见了几个同事,她说的每一种动物的确都符合同事的性格特点,这让我很吃惊。

    她的世界,都是满街的老虎喜鹊狗熊兔子章鱼。我觉得多少有点羡慕。

    大约两年后一个学医的朋友告诉我一个生物器官:鼻犁器。很多动物身上都有这个器官。那是一个特殊的感知器官,动物可以通过鼻犁器收集飘散在空气中的残留化学物质,从而判断对方的性别、威胁与否,甚至可以用来猎物追踪、预知地震。这就是人们常说很多动物拥有的“第六感”。人类虽然还存在这个器官,但都已经高度退化。我当时立刻想到了她的自我描述:鼹鼠——嗅觉远远强于视觉。也许她的鼻犁器特别发达吧?当然那是我瞎猜的。不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还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雨默默的》:今天雨的颜色都是淡淡的蓝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很小就会说话,老早就认字,奶奶教了一点儿,不清楚自己怎么领悟的。5岁就自己捧着报纸认真看,不是装的,是真看。幼儿园老师觉得好笑就问她报纸都说什么了,她能头也不抬的从头版标题一直读下去,是公认的神童。

    她父母都在电视台工作,基本从她出生父母就没带过,是奶奶带大的,所以她跟奶奶最亲。在她11 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她拉着奶奶的手哭了一天一夜 ,拉她走就咬人,后来累得不行了昏过去了,醒了后大病一场。从此就不怎么跟人说话。

    不过天才就是天才,一直到上大学父母都没操心过。毕业后父母安排她去电视台工作,死活不去。自己找了份美工的工作。每天沉默着进出家门,基本不说话。

    我无意中发现,她总是戴着黑镜架,她才告诉我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戴这个镜架,是为了不去看到每天的颜色。”

    “......每天早上看外面,看到的整个视野朦胧着有一种颜色,例如黄啊、绿啊、蓝啊什么的,从小就这样。比如淡淡的灰色,预示这一天很平淡;黄色就会有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如果是蓝色,就有好事发生。所以我喜欢蓝色,如果是黑色,就会发生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我上中学时无意间发现,戴上黑色镜架就看不到每天的颜色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她不喜欢粉色和红色。看到天是粉色,她会在网上或者报纸看到天灾人祸,或者是同学告诉她他们的亲朋去世了。而红色,是最不好的颜色。她只见过两次红色,一次是奶奶去世时,一次是高中好朋友去世时。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儿:“奶奶去世那天,我看到到处是一片一片的血红,很刺眼。到了医院,见到奶奶身上是蓝色的光,可周围都是血红色。奶奶说每天的颜色就是颜色而已,不可怕。她还说她也能看见,所以知道我没有撒谎,并且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有别人所不具备的......最后奶奶说把蓝色留给我,然后就把一团蓝色印在我手心里了......每当我高兴的时候,蓝色会很亮,难过的时候,颜色会很暗......我知道奶奶守护着我......”她红着眼圈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

    她喜欢下雨,因为在她看来,雨的颜色都是淡淡的蓝,每一滴。

    《灵魂的尾巴》:灵魂是有尾巴的

    她是我偶然遇到的,其实也不算偶然,在院里的病区走廊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问我:“你有口香糖吗?”我翻了翻,找出一盒给了她,之后她告诉我一个秘密。

    我:“你住院多久了?”

    她:“一个半月吧。”

    我:“为什么啊?”

    她:“干傻事了呗。”

    我:“什么事儿?”

    她:“有天放学回来,我遇到一个老头,看他挺可怜的,就回家拿了几个面包给他。后来老头说告诉我一个秘密来谢我。我问,他答,只能一个,什么都成。他说他什么都知道。我当时以为他是一个算命的,就随口问他:人有灵魂吗?他说有,然后就告诉我那些了。我觉得挺神的,而且很有道理,也就信了。”

    她认真地看着我:“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我:“这个我不好说”。

    她说:“人是有灵魂的,不过不是鬼啊什么的那种,是一种软软的样子,有头、有四肢,有尾巴。”

    “所有的生物其实都是灵魂填充进去的。狮子河马大象老虎猴子熊猫虫子蝴蝶蝙蝠螃蟹鱼虾,都是一个空壳,灵魂进去后就可以动,可以长大,没有灵魂的话,都是空壳。好多灵魂都在抢空壳,这个世上空壳不够多,灵魂到处都是,大家没事儿就四处晃荡着找空壳进去。”

    “哺乳动物和鸟都是比较热门的,因为那正好四肢加上头尾,会舒服很多,没有四肢的那种空壳——虫子啊蛇啊什么的,灵魂也去,但是没那么热门。”

    我:“那也不对啊,好多没有尾巴的哺乳动物呢?灵魂尾巴是多余的啊?比如人”

    她:“不是所有灵魂都能当人的,好多灵魂都不会盘起尾巴来,所以塞不进去。会盘尾巴的就容易得多。不过也有几种特殊情况,这个就是比较厉害的了!比方说有尾巴特硬的,塞进去后把身体撑出一个尾巴形状来,结果生出来就带个尾巴。不过还有更厉害的,尾巴足够硬,直接撑破了。”

    “虽然我们都看不见,但是那根灵魂的尾巴其实还是拖着在身体后面的。露尾巴那些因为灵魂的尾巴在身体外,所以还能感觉到别的灵魂,但是不那么强烈了。有些人为什么容易见到鬼?其实见到的不是鬼,是那些四处溜达的灵魂。而且有的时候那些四处溜达的灵魂看到露出尾巴的人,会觉得好玩儿,就跟着,其实没事儿。但是露尾巴的那位会吓得半死。”

    “尾巴那个洞有时候能溜出去的,一些灵魂有时候就溜出去玩,那就是灵魂出窍。”

    我觉得有意思告诉她我信了一部分。我问她:“你好像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嘛。”

    她:“什么啊,早腻了,要不我就不会跟着轰炸机跑着玩儿了,这里太没意思了。”

    我想了一下,问她:“你想出去吗?”

    她说想,我忍不住笑了,认真地告诉她:“我可以告诉你出去的办法。”

    两个多月后,作者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感谢作者教给她出去的办法,还说会一直保持联系,告诉她的那些,她会一直记得。

    那天,我对她说:想出去很简单,就跟灵魂盘起尾巴挤进躯壳当人一样。想不被人当成精神病,那就必须藏好一些想法,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这样安全了。

    因为我们的世界,还没有准备好容纳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一花一世界,你见过花的世界吗?

    《生命的尽头》:石头听不懂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

    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穿一身黑雨衣举着一把花雨伞蹲在院子里潮湿黑暗的角落,就那么蹲着,一天一天的不动。架走他他也不挣扎,有机会还穿着那身行头打着花雨伞原位蹲回去,那是相当的执着。

    很多精神病医师和专家都来看过,折腾几天连句回答都没有。于是大家都放弃了,说那个精神病人没救了。有天一个心理学专家去了,他不问什么,只是穿的和病人一样,也打了一把花雨伞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是。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一天,那个病人主动开口了。他悄悄的往心理专家这里凑了凑,低声问:“你也是蘑菇?”

    这是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好笑吗?

    我已经不觉得。

    类似的事情我也做过,我不是什么心理专家,也没把握能治好那个患者,但是我需要她的认同才能了解她的视角、她的世界观。

    她曾经是个教师,后来突然就变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蹲在石头或者花草前仔细的研究,有时候甚至趴在那里低声的嘀咕——对着当时她面对的任何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棵树,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如此的执着,好几年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自己认真做那些事儿,老公孩子都急疯了她也无视。

    为什么研究树,研究石头?

    她说,既然生命有那么多方式,也许身边的一些东西就是生命,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生命罢了,所以我开始研究它们,我觉得我在地球上就能找到新的生命形式。

    她发现,其实蚂蚁都是一种生命的细胞。她命名为‘松散生命’。蚁后就是大脑,兵蚁就是身体的防卫组织,工蚁都是细胞,也是嘴,也是手,用来找食物,用来传递,用来让大脑维持。蚁后作为大脑,还得兼顾生殖系统。工蚁聚在一起运输的时候,其实就是血液在输送养分,工蚁是兼顾好多种功能,还得培养新生的细胞——就是幼蚁。

    蚂蚁之间传达信号是靠化学物质,人也如此,你不用指挥你的细胞,细胞之间自己就解决了!其实蚂蚁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不是简单的昆虫。比如,你养几只蚂蚁,它们没几天就死了,就算每天给吃的也得死,因为失去大脑的指挥了。你必须养好多只它们才会活。蚂蚁,只是细胞。整个蚁群才是完整的生命!松散生命!

    除了蚂蚁外,她还认为,石头很可能也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

    我们总是想:生命有眼睛,有鼻子胳膊腿,其实石头是另一种生命。它们看着不动,其实也会动的,只是太慢了,但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动是被动的,风吹啊,水冲啊,动物踢起来啊,都能动。但是石头不愿意动,因为它们乱动会死的。

    聚在一起,就是生命!人是,蚂蚁组成的松散生命是,石头也一样,沙子和土聚在一起,就会有思维,就是生命!石头听不懂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在它们看来,我们动作太快,生的太快,死的太快。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了,石头们早就又是普通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仔细想来,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人类看来,几乎没有尽头。

    《永不停息的心脏》:从前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见

    这个50多岁的男人,是个生物学家。因精神分裂导致严重的幻视和幻听,发病原因与当时的课题有关:分形几何学和生物之间的关系。

    我:“分形几何学?那是数学吗?”

    他:“是,其实分形几何到处都是。比如,树杈的分叉和整棵树很像,分叉的比例和位置,甚至跟树本身的比例和位置是一样的;一粒沙在显微镜下仔细看,沙的凹凸其实就是微缩了的山脉;雪花的边缘,微缩了整个雪花的结晶结构;现在又证实了在原子内部的结构,和宇宙是一样的。无论巨细,都是一种分形结构无穷无尽地类似分割下去。”

    “我找来一切资料对照,什么神经血管分支啊、细胞结构啊,最后我快崩溃,觉得那是一个不可打破的模式,但是不明白是什么。于是,我找遍了能找到的各种宗教资料.....然后,精神分裂了。我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人类理解之外的力量推动着整个世界,或者说,造就了整个世界。人是高贵的,但是却和花草树木,动物昆虫在一个模式下,这一点让我对自己、对整个人类感到极度的沮丧。”

    “后来,我看到自己的分身在各种地方量各种各样的东西,量完了会走过来,脸色凝重的问:为什么都是一样的?”

    我:“嗯,彻底困惑了。”

    他:“不仅仅困惑,还因为我的专业工作就是生物学。从最开始,我始终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证据,证明人类是独特的,人类是优秀的,人类是神圣的。但是从应用了分形几何到生物学后,让很多潜在的问题都巨大化了。例如我们的脑的确进化了,但是模式还是没变,脑干,小脑,大脑。虽然体积不一样,但是人脑神经的分形比例和一条鱼的脑神经分形比例没区别。为什么这点上不进化呢?难道说最初就进化完美了?”

    一个外国同学告诉我:“有些现象,如果用已知的各种学科、各种知识都不能解释的话,那么对于剩下的那些解释,不要看表面是否很荒谬或者离奇,都要学会去尊重。因为那很可能就是真正的答案。但是求证过程一定要谨慎仔细,不可以天马行空。”

    “那时我精神分裂两年,发病高峰期,整天都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人群,在街道,在各种地方认真的量着。每天都有好多个自己来我跟前汇报:为什么都是一样的?”

    我经常考虑自杀算了,一了百了。直到一天晚上,那些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响起,喊了一句话:“这个就是答案啊!”

    那一瞬间,所有分身都消失了,所有声音也没有了,我知道真的找到了。

    “马可以跑得很快,鱼可以游的很深,鸟可以飞的很高,这都是它们的特点,为什么呢?马跑得很快,但是马不会四处去问自己为什么跑的快;鱼游的深,但是鱼不会四处找答案自己为什么游的深;鸟可以在天空翱翔,但是鸟不会去质疑为什么自己可以飞的那么高。我是人,我不会那么快,那么游,那么飞,但是我能够去找、去追求那个为什么。其实,这就是人类的不同啊,这就是人类的那颗心啊。”

    “其实,我想通了很多很多。生和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尊重生命;生命是否高贵不重要,重要的是尊重自己的存在。在自己还有生命的时候,在自己还存在的时候,带着自己那颗人类的心,永不停息的追寻那个答案。”

    那天临走的时候,我问他:“痊愈之后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他借用《约翰福音》第九章第二十五节的最后一句,回答这个问题:“从前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见。”

    大家有看过纪录片《微观世界》吗?它展示了森林里、草丛下放大了无数倍的昆虫世界。

    你会惊叹于自然万物,地球的某一处隐藏着星球般巨大的世界。茂草变成了森林,小石头变得像高山,小水滴形同汪洋大海。

    我们以万物灵长自居,回味佛经里这句话: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你见过花的世界吗?或是草的世界?你关注的是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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