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家，正逢村里赶集。看到路边一份卖苹果的，苹果很好想买些吃。但路窄人多，停车不方便，回到家，刚好母亲从身后跟过来，她也从集市上回来。我说娘，去给买点苹果吧，买点好的，自己要放着留些日子慢慢吃。母亲答应了，接着就骑着三轮回到集上去。
过了一会儿，母亲回来说买回来了，我一看是一网兜装的苹果，根本不是我要买的那份。我翻了翻对母亲说，看，有这么多病斑，干疤，青皮皱巴，好的东西哪里有装成袋子卖的。您真是不会买东西。母亲说这个二十斤二十八元，刚还卖三十元一袋，你看的那份非二元一斤不卖贵了。我知道，她有自己执著的生活信念，尽管看到事实被我说的也有些错愕和触动，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有隐隐的便宜二字在支持着。
其实，平常为这些事我们也没少说母亲，为什么新鲜的肉啊鱼啊放在冰箱里压了一茬又一茬，老不舍得趁着新鮮全吃完。米啊油啊老是把好的新的放起来，净吃过了些时间的陈米。买菜喜欢用小个头的数量去战胜大个好的，削皮剜疤去了一堆，只认当时价格便宜就行。
家里的废瓶旧衣轻易不让我们打扫扔掉，偶尔回家干点活赶上用着了一点旧衣服废报纸，她就不失时机地说，东西没有是用不到的。
我知道，生活的真理在我这儿，生活的真相却在母亲那里。
她和父亲一世清苦，养育拉扯五个子女成人，却未曾见生活中焦虑过于我们，难堪过于我们。我们为自己的一个孩子的成长，焦虑，发脾气。父亲曾淡淡地说，有你们这么多，我和你娘都没拿你们一个怎么样。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日子那么难，孩子那么多，父母亲也未曾在我们身上泼撒过生活的愤怒。
前些日子疫情危急，生活架上空荡荡，饭桌上掉了一粒米也觉得可惜。可见，是社会的安宁丰富给了我们为所欲为的自由，离开了时代赋予的内涵，个人可能什么也不是，或者只是一只动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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