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欧鹭。”初韭将这首《如梦令》念了一遍。
“想不到柳栐的词牌令给了你?”沙雄说道。
“词牌令?”初韭说道。
“这是他的独门法器,你和他什么交情?”沙雄说道。
初韭猜想,难道柳老师事先知道我会离开,才暗地给了我他的法器保命吗?
“我们是好朋友。”初韭回道。
沙雄四道分身出现,将初韭围困在中间。四道分身持刀斩向“如梦令”,方块字体微微一颤,接住了沙雄一招。
初韭喜道:“好厉害。”有了“如梦令”的保护,他拔腿就跑,无奈法力丢失太多,遁速大减。
沙雄飞身拦在身前,四道分身上下飞舞,持刀纷纷斩向“如梦令”。一刀接着一刀,初韭毫无反抗之力,在强大的刀劲下,方块字体轰然破裂,令牌就此作废。
“啊——”初韭叫了一声。
“臭小子,你以为一枚令牌就能救你吗?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滋味不好受吧?”沙雄说道。
话毕,四道分身将初韭围住,沙雄纵身扑来,单手成爪朝初韭肩膀拿去。
初韭将借的鬼气全部释放,沙雄略微迟疑,撤掉了手爪。
“只要让我再撑一会儿,就能施展‘神化境’脱身。”初韭对小鬼说道。
沙雄手掌一翻,照妖镜在手,初韭见此,连忙撤回了鬼气。
初韭身后两个分身忽然一个矮身,抓住了他双脚,第三个分身、第四个分身一左一右拿出了初韭双手。初韭被拿住动弹不得,沙雄持刀一步一步走来,说道:“我先挑了你脚筋,我要让你知道丧子之痛是什么滋味?”
须臾间,天地一阵雪花飞舞,四道分身慢慢被坚冰冻住。
初韭看着天色,不禁说道:“是六阴仙法!”
“神宫哪位仙子驾临,还望现身。”沙衡拱手说道。
此时,一男一女飞身落下,二人穿着藏袍,男的高大威猛,女的梳着辫发,没有双臂。
“黄大哥,格桑姐——”初韭大喜叫出。
二人正是黄羽和格桑那贡,初韭脱困,连忙跑到二人身前,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夫妻在这里隐居,适才看见有修士打斗,却没想到会是你。”黄羽说道。
“初韭,你怎么会和他结怨?”格桑那贡问道。
“我……”初韭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你是黄羽?”沙雄看了看说道。
黄羽一笑,说道:“沙雄大人好眼力,十年前家师茶会,我们见过一面。”
“这位仙子想必是格桑那贡了。”沙雄说道。
格桑那贡拱手道:“沙雄大人,在下有礼了。”
沙雄一笑,说道:“你们的丑事早就传遍了三大门派,‘扁鹊堂’的人到处在找你们,你们倒是胆子大,还敢留在国内。”
“生于斯长于斯,故国家乡岂是说走就能走?”黄羽说道。
“你们的事我懒得管,我的事情你两是什么意思?”沙雄说道。
“敢问大人,初韭哪里得罪了你?”格桑那贡拱手说道。
“这么说,你两是要护着他?”沙雄脸色一沉。
“我们夫妻和他有些交情,大人能否实情相告?”黄羽说道。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他的命我一定要取。”沙雄说完,四道分身挣脱坚冰,将三人围困住。
黄羽一笑,展开法力,说道:“大人,你有必胜我们的把握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沙雄脸色一变。
四道分身朴刀斩出,强大的刀劲让初韭面色一变,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其实沙雄之前和初韭比斗刻意收了功力,他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一路折磨。
格桑那贡施展六阴仙法,四道坚冰拔地而起,将刀劲挡外面。黄羽飞身而出,铁环缠绕手臂,一掌拍向沙雄本体。
坚冰内,格桑那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初韭将大致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格桑那贡脸色一变,说道:“你杀了他儿子?”
“我不是有心的。”初韭急着说道。
“难怪沙雄要取你性命,现在只有一人能保你。”格桑那贡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赶着去‘太平门’。”初韭说道。
“沙雄修为比你高太多,杀你轻而易举,你怎么能逃一年?”格桑那贡问道。
于是初韭将秦岭和后面的事情也一同相告,格桑那贡欣慰一笑,说道:“你奇遇倒是不少,知道‘太平门’怎么走吗?”
“我一路往北就能到内蒙,到了巴彦淖尔,我就知道路了。”初韭说道。
格桑那贡指着身后的雪山,说道:“过了这座雪山,你会看见一片沙漠,穿过沙漠,你再问人,很快就能到巴彦淖尔。”
“恩,我知道了。”初韭说道。
“赶紧走吧,这里我们拖着。”格桑那贡说道。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们。”初韭郑重说道。
格桑那贡一笑,说道:“怎么,你怕我们打不赢沙雄?”
“我……”初韭不知道说什么,挠着脑袋。
“放心吧,你黄羽哥一个人就能和他打个平手,再加上六阴仙法,你觉得我们会输吗?”格桑那贡说道。
“那好吧,谢谢你们。”初韭开心一笑。
“最近有襄襄的消息吗?”格桑那贡问道。
“自从南国市分别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初韭说道。
“没事了,你赶紧走吧。”格桑那贡说道。
初韭展开法力,挥手作别,一路朝着北方雪山飞去。
没有沙雄追着,初韭放缓速度,一边休养一边赶路,身上带着的方便面很快吃完。
天终于黑了,初韭看着脚下零稀的灯光,找了一个蒙古包,打算进去买点水和食物。
接待初韭的是一位六十来岁的牧民,蒙古包里亮着昏黄的电灯。初韭说明来意,牧民讲了几句话,初韭完全听不懂。
这位牧民也听不懂汉语,初韭只好拿出钱,用手比划。牧民听不懂汉语,看见人民币一笑,带着初韭到了自己床边。
牧民把自己的奶茶和干肉全部拿出来,用手写道:“你要多少?”
“有没有饼?”初韭写道。
牧民摇头,初韭看了看,说道:“怎么全都是肉,没有素菜吗?”他在牧民手上写道:“我要两杯奶茶。”
付完钱,牧民开始生火,亲自给他煮。初韭看着蒙古包里的挂钟,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喝完两杯又甜又咸的奶茶,初韭在牧民的带领下,到了后面一间空着的蒙古包,今晚就在这里借宿。
初韭实在是太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初韭醒来便闻到一股臭烘烘的气味。他走出蒙古包,发现牧主人在后面蹲大便。牧主人看见初韭,呵呵一笑。
初韭四处看了看,广袤的草原除了几间蒙古包,看不到一个人影。他背着牧主人,开始撒尿。
解完手,牧主人回到房里开始煮奶茶,他起了另外一个灶台,开始煮羊肉。
初韭不吃肉,无奈要了两杯奶茶。
天色越来越亮,初韭给了牧主人两百块钱,然后翻过一个低矮的山头,消失在牧区。
初韭连着飞遁了一个多钟头,脚下的雪山翻了一座又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此时,忽觉肚子一阵咕噜,感觉要拉肚子。
“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老伯大便完直接煮的奶茶,都没有洗手。”初韭说道。
他飞身落在雪山上,就地解决。起身看着远处的雪山,叹道:“还要多久才能翻过它啊?”
初韭调整情绪,抓了几口雪在嘴里,接着赶路。
到了下午时分,初韭翻过雪山,看见了绿洲,他在一个小镇落脚,终于吃上了白米饭。
经过向店老板打听,再往北走就是内蒙境内,是一片大沙漠。初韭找了一家商店,买了四瓶水和一些面包、方便面就上路了。
到了深夜时候,初韭已经进入了大沙漠。他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光,不禁赞道:“好美的夜。”
下到沙漠,初韭找了一个舒服的沙丘,用背包做枕头,就开始睡了。待天色亮起时候,初韭喝了一点水,继续赶路。
奔走在沙漠上空,初韭俯视看去,一片金黄景象。九月份的沙漠,晚上气温还算正常,到了白天立马变得酷热无比。
初韭浑身是汗,顶着烈日一路前行。
大约奔走了四个时辰,沙漠脚下忽然出现了微弱的“救命”声。他停在上空,调整呼吸,仔细去听,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沙漠下有人。”初韭飞身落下,循着声音赶去。
一步两步,身后出现了一行行脚印。
“有人吗?”初韭纵声喊道。
“有——”那个嘶哑的声音再次出现。
初韭四周看去,发现一个沙丘枯木下面,站立着一个虚幻的人影。他快步上前,看见两个男子站在枯树荫下,不停挥舞着双手。
“我在这里。”初韭上前喊道。
“小兄弟,有水吗?”其中一个男子抓着初韭手激切说道。
初韭从包里拿出一瓶1.5升的水给男子,男子看见水眼里都是光,连忙打开去喝。他喝了几口,对旁边男子说道:“弟弟,快喝。”
一大瓶水被他二人喝光,二人调整呼吸,这才晃过神来。
“小兄弟,谢谢、谢谢。”男子抓着初韭的手,直接跪在地上。
“诶、诶。”初韭连忙扶起他,“快起来、快起来。”
“我还以为……我哥俩会死在这里。”另外一个男子哽咽说道。
初韭看二人差多三十来岁年纪,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叶高,他是我弟弟叶广,我们兄弟两……”叶高说到这里停了下去。
“我的哥啊,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叶广接道。
“算了、算了。”叶高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一同有四人,来沙漠盗蒙古将军的墓。”
“盗墓?”初韭张大了眼睛。
“嘘——”叶高喊道。
“嘘什么嘘,这是无人区,没人的。”叶广说道。
“小兄弟,怎么称呼?”叶高问道。
“我叫初韭。”初韭说道。
“你怎么一个人来沙漠?”叶高说道。
“我……”初韭顿了顿,“我去巴彦淖尔,经过这里。”
“探险啊。”叶广接道,“真厉害,一个人就敢走死亡沙漠。”
初韭笑了笑,说道:“你们的同伴呢?”
“中午碰到了沙尘暴,我们的物资全部被吹走了,万老师和马老师也走散了。”叶高说道。
“万老师、马老师?”初韭一听这两姓,感觉好生熟悉。
“万老师是风水师,马老师是嫡传的搬山道人,我们就是跟着他们一起盗蒙古将军墓。”叶高说道。
“一个叫万有逢,一个叫马源,是不是?”初韭问道。
“你怎么知道?”叶氏兄弟同时惊呼道。
初韭轻哼一声,说道:“又是这两个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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