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求学时期,一年暑假回乡。推开结满蛛网的院门,满院子的草木,疯长一季,无人打理。父母在苏州,爷爷奶奶上了年纪与我们又不住在一起,自然是顾不上打理这暂无人住的空房。一院子的乱草,叫人看了很无奈。
如今依然离乡背景,老屋的一切,应该又是那年夏天的模样。正如歌中所唱,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一个空间,如果缺少了人间烟火的滋润,最终必是此般景象,一派荒凉和落漠。
本家八口人,家境一般。父母和叔婶早年便外出谋生,常年不在老家。06年奶奶去世,叔叔离家出走,八口之家仅剩六口,六人也没能长聚一起。爷爷一人住在乡间,父母和婶婶依然在外,弟弟外省求学,我身在芜湖…母亲常有感叹,一家人,总是分在好几处,什么时候,我们能聚在一块!人间冷暖,论到极致,无非是亲人团聚,而这样的温暖,一年也只一次而已。
旧故里草木深,一年深似一年。老辈们的头发,也是一年白似一年。每每打电话回老家,爷爷都是那几句固定的话,询问、叮嘱。其实,老人最欢喜的是他没有说的,回家看看他、陪陪他。但世事却不尽人意,含辛茹苦养大孩子,最后自己只能守着老宅,偶尔才会有人问津。有时在想,将来自己的父母老到头发花白之际,即使有万般无奈,也得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花甲老人,什么都不怕,只怕孤独。而我,最不忍看到的便是这种孤独。
2010.8.25写于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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