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甫忆昔
很多乐清人称父亲为“阿爸,我也不例外。
我的阿爸是在2010年自然辞世的,享年九十五岁
阿爸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最平凡不过的衣民老实人。打从我懂事起就深知他言语少而勤快,平生与邻居村人无争吵过,业余手艺是做篾匠。
阿爸平时的经济收人都交于我娘保管,因此邻里都戏称他“吃老婆饭”,曾有人开玩笑问他:“你怎么都吃老婆
饭?”,他都笑答:“这也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老婆会管家,我何必操心啊!”说得人家哑口无
他的妻子,我娘,实在是位良母,她待人接物十分客气,又善于理财,是一位处处精打细
算的当家人,家里的一切内外开支都安排得头头是道,井井有
条。她平日对我们兄妹四人管教很严,她虽不识字,常向我们唠刃没文化的苦处,对我们的读书
都每天顾问,如作业完成没有?老师说你学习怎么样?我们若做错了事,轻则受骂,重则挨打。
而父亲却在一边默默无言,等最后才开口:“这就是你们的不对,要改。”“但是你娘对你太凶
也有不对”的公正话来解围因此,我们兄妹对自己的父母从心底是佩服的。尤其父亲,
他农忙下田,农闲到户上替人做篾工,一年到头兢兢业业无空闲,特别是村人邻居家的箩筐、
畚箕等篾制农具破损,他都不计报酬为别人修补。而母亲除家务外,还养母猪、仔猪,也长年极
少休息,才使这个家庭也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可记的是父母平时身体很好,从未住过院,花过钱
我曾问过父亲:“你觉得这辈子苦吗?”他却微笑道:“做人来到这世上,都是晝的,你看出生的孩儿就哭啊,就要做牛当
马地千……解放前,我从小替人放过牛,后来当过长工。直到解放后,又出了你们兄妹一班人,
当然劳累。有幸在‘公社化’间,人家都很苦,日夜劳作,吃大锅饭,而我被水库篾厂调去当人,待遇比别人好,有一年还
被评为先进工人…”至此,我便问:“那你是怎样被评为先进的?”“是篾厂领导说我都默默无言地打畚箕,从未与人争吵过,
这是其一;其二也有与人争吵但那是同坏人坏事做斗争有这两个条件,才评我当先进生产者的啊。”原来父亲在1959年
夏的一天,自己的篾刀被一个将回家去的工友偷去,已有人亲眼看到站出来做证,当时父亲大,就大骂那小偷无耻,并去向
领导汇报情况,故当场小偷交还篾刀,受到厂里的处分。我听后笑了:“你老实人也曾有过一场
不平凡的大风波啊!”这里,我记下发生于父母亲各人身上最后的“奇”事:记得
母亲在72岁的一天,我同村的保妹在小店里买饼,正巧碰见我母,就递给她两个,我母硬是不
要,结果两人推来推去,母亲拌了一脚摔倒在地,回家后只感全身不适,后来便卧床不起,医生
说是中风了,只能好好休息,整二年,都由我父亲料理当保姆,
而终于在1997年,仅74岁时辞世。对于她的辞世,我曾想了很一多,其病起因我们能责怪好心的
自己的命运保妹吗?这只能怪她自与子女的命吧?
其二是我父亲在92岁前生活都能自理,但后来就不行了,我们兄妹便请了同村一位老人照
料他。直至95岁的一天,他要我坐下来并对我说:“我年龄大9星期里你们兄妹要在我身边,我·”,这下直
断定自己要走了…吓得我们不知所措,而医师又说他无妨,但我们还是放心不下地
看护照料,在第七天夜里便印证了他的预言,他毫无痛苦地安详
离去了。看来,老年人到临终之时是确有预感的,我的父亲便是一例。在此,我思忖像我父亲真
算是一位默默无闻地来到这世界上,而又不声不响地远离了人间,其人是一位平凡不过的平凡
人吧,但也有其一生的经历,岂不值得下辈一记啊!
至今父母亲都走了,而留给我们兄妹的是父母平凡的精神风
格,那平凡的勤俭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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