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明万历年间有位名叫许仲琳的读书人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嫁时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小女儿因此心生埋怨,老父亲不忍亲姐妹之间心生芥蒂,只得苦思冥想解决办法。
一天,许仲琳闲来翻书,读到讲述殷商历史的《尚书·周书》中有一句话颇为触动:“惟尔有神,尚克相予”这是武王伐纣途中,用来笼络军心的一句口号,这种“以神之名、号令天下”的豪气,给了许仲琳灵感,当即提笔写下《封神演义》当作给小女儿的陪嫁。正是这本虚实掩映的神话世界,书稿印刷成册后一经发售便遭遇哄抢,更由此积累了大笔财富。
这是《封神演义》由来的诸多说法之一,虽然真实性早已无从考证,但可以窥见的是,藉由“殷商末年武王伐纣”这段历史所创作的“封神”故事,经过神话、宗教的包装渲染,在中国民间的号召力和商业层面的想象力在诞生之初就已注定,甚至延续至今。
在尾鱼大大以往的小说中,不乏对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描写,尤其对中国传统神话故事的掌握颇有炉火纯青的味道,这种深刻的影响同样由《封神演义》延续到了其作品《开封志怪》上。在这本充斥着中国传统志怪文化的小说中,武功盖世、魅力无双的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无疑是绝对的男主,其原型正是约成书于清嘉庆年间的《三侠五义》中与北侠欧阳春、丁氏双侠并称“三侠”的南侠展昭。女主则是一路升级打怪的瀛洲上仙、细花流门主端木翠,其原型乃《封神演义》中骁勇善战的西歧女将、姜子牙之义女、杨戬之义妹、端木与虞山两大部落之首领端木翠。
当传说中坐拥无数如花美眷的南侠展昭邂逅又美又飒的端木上仙,二人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背倚青石靠,细流绕柳腰。非是主人引,不过端木桥。”书中开篇就做足了传统志怪文化中常见的氛围感。山涧小溪边花木丛生,蜿蜒的石板小路通向的正是端木草庐。会咬人的端木桥出现在夜晚,迷雾之间望不到桥的尽头,也为那句“非是主人引,不过端木桥”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是以包大人三令五申,约束开封府众人,无故不可打扰端木翠及其门人(从张龙、赵虎二校尉在办案时因无心之失破坏了草庐的完整后,端木翠对其略施小惩,暗示二人去猪圈捉拿猪妖事件就可见一斑)。
传闻中细花流以机巧冠绝天下,不但处处皆陷阱,甚至连那些碗儿、碟儿、酒壶、扫帚等寻常物件都成了会在无人时窃窃私语的精怪,尤其那只细胳膊细腿、命途多舛的豁口青花碗。作为书中地位不可撼动的男配,它对端木上仙的忠心可谓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尽管在它自己看来,主子对它也没有特别的好。它对碗儿有情,却还是与小碟坐在河边看了一夜星星;它对端木翠忠心耿耿,在认为主子身亡后多次自杀未遂,后决定出家,又在走投无路时欲投奔无意间救了他一命的锦毛鼠白玉堂;它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如实记录下与自己和主子相关的点点滴滴。关于小青花的描写诙谐而幽默,实乃阅读本书过程中令人非常愉悦之体验。
人间有法,鬼域有道。开封府掌世间法理,细花流收人间鬼怪。在这个人鬼共存、妖魔并生的世界,我们不止被一路携手打怪、感情慢慢升温的仙(端木翠)人(展昭)CP之间那始终不离不弃的深情所打动,二人探案过程中所遭遇的凉薄人性更是让人不胜唏嘘。
风尘女子梦蝶为保持年轻娇媚的容颜与在同行中的核心竞争力,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蛇蝎心肠的梳妆台一点点吸走精元,迅速老去,在被端木翠揭穿真相时犹自自欺欺人。殊不知,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文水县首富王大户长女王绣自幼便与梁文祈定亲,不料后来对方家道中落,只能在自己家中做些下人的粗重活以维持生计。其父虽不乐意二人成婚却不愿落下嫌贫爱富的名声,因而不愿退婚。王绣不甘婚后一眼望到头的清寒日子,在与刘姓书生相爱后,借助其父曾经做镖师时的资源,设计在家中作法,干净利落地取了梁文祈性命,并意图嫁祸给父亲。梁文祈身死,黑白无常拘命,端木上仙横加干涉,从黑白无常手中夺回梁文祈魂魄。正是在此事件中,端木上仙第一次遭遇生命威胁,也正是此后,她与展昭真正结下不解之缘……
继端木翠之后,瀛洲看管上古典籍的末等小仙温孤苇余就任细花流门主。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仙人实则野心勃勃,一门心思搞自己的副业。甫一踏入开封府地界就登门表示欲与其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未成仙时的他也曾很傻很天真,抛弃了衣食无忧的殷实之家,不顾父母哀求,一门心思追求得道成仙。终有一日,飞身成仙后发现瀛洲仙界居然也如人间一般按资排辈,而他只能一复一日做着最低贱的工作,千年以来仰望着被杨戬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端木上仙。他不甘心命运的捉弄,终于在掌管细花流后,多次与开封府及展昭为难,借瀛洲的不死药之名,撺掇唐高宗年间被武后迫害的萧淑妃转世的狸姬去偷《瀛洲图》,并与瘟神设计加害展昭。他,会如愿吗?关于这个人物,尾鱼大大又会给他安排一个怎样的结局?
两千多年前,当端木上仙还是西歧战场上那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武将端木翠时,她并未料到姜子牙收自己为义女的初衷只是不希望端木与虞山两大部落因她而成仇,虚耗姬部落的战斗力。当有一天,她敬爱的义父在牧野之战不得不牺牲她的性命时,她的内心也是怨恨的。但这种怨恨很快就随着姬发对殷商取代后的封神而释然了,姜子牙把自己封神的名额让给了她。从此她成了人人艳羡的端木上仙,身居高位的真君杨戬更是对她疼爱有加,只要她在瀛洲有一点不愉快,他都会对长老甩脸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成仙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既不能如年长的神仙一般封闭五官感知,就此在苍茫大地间沉睡,为了打发漫长无比的时间,她学会了挑水、砍柴、种菜,诸般在展昭看来下里巴人的活计。在凡间任细花流门主的日子,终日与邪魔鬼怪为伍,但因身旁有了展昭相伴,这个谦谦君子的感情对她始终如一。好事多磨,她们之间的坎坷经历堪比唐僧西天取经,故事的最后,这一人一仙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迎来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吗?如果您和我一样,折服于尾鱼大大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笔力,那么这本以中国传统志怪文学为底色的《开封志怪》将是您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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