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来不思事,久卧无眠,事袭难入梦。外边夜雨敲窗的声音分外清晰,一边外放着突然在脑中响起的戴荃《上海三月》,一边爬出被窝支起枕头坐起记事。
不睡觉,好似明天就不会那么快来。一闭眼一睁眼,也许是一个晚上,也许是以秒、分、时、日、月、季、节、年、世纪为单位的任一长短的时间距。
年关至,归家之计早已提上日程,只是没定下来哪天回。我不是个恋家的,总想着避家不回。听弟弟说今年不回家了,那便只剩我和父母过年,我下意识地想自己要不要推迟几天回去。
我总觉着在家不自在,所以一出家便不想家,宁愿在外头洒脱又傲气地一个人熬着冷暖。但是一回想,我真是越来越少回家了。
就算今年,二月底离开家,七月份回了一趟,待了两三天,十月国庆回了一趟,待了三四天,现在是新一年的二月,我还在想到底要几号回家过年。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疫情期间,平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在家的日子只有半个月左右。
读书时候,回家的频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小学时候每天都回家,初中时候一周回一次家,高中时候一月回一次家,到了大学,经常半年才回一次家。
和多数人一样,因为寒暑假在家待的多,所以印象中深的是夏季的葱茏燥热和冬日的萧条凛冽。这两个季节,总是会蒙骗我的感官,因为过的时候难熬,所以老觉得在家岁月悠长百无聊赖。
工作之后,回家的日子是不可期的,不是不值得期待的不可期,而是“君问归期未有期”的不可期。父母盼着我回家,但是我又偏偏因为工作原因没有一个固定充足的时间回家(当然有时候没有时间也是自己不想回家的借口)。
回家的日子不定,父母心中虽挂念着,也知道我不能说回家就回家,所以总想着法定节假日假期长一点再来询问我回不回家,当然,大多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他们我回不回家或者有没有时间回家。
弟弟年底实习去了外省,也不回家过年了,我想早点回家多待些日子也是可以的,我总想着自己在外面多呼吸些自由的味道,却忽略早过半百的父母对我可思不可见的心。
他们很难见到我,而我能见到他们的机会也在减少,我不看不代表我能忽视他们头上多起来的白发,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他们不太安康的身体素质,我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说:人活着不易,平安健康是最大的财富。
其实我和弟弟也有近一年没见面了,以前我回家他都是在家的,但今年我们没有撞上时间,这是第一次久别,也许往后是更久。
今年过年弟弟不回家,家里会更清冷,我也会因为家里的鸡零狗碎再次受烦,但是我必须面对,因为我的心还不够冷。我冷淡,但我还做不到冷血,尤其是冷冻骨血。
我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又不忍心抛下他们远走,我知道我不走远他们会安心很多。刚好我也眷恋这里,不想离开去别处,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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