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亭雨深 | 来源:发表于2019-04-26 12:25 被阅读0次

    日子算是浑浑噩噩的步入到中年,青葱的岁月总是容易流逝,那些被岁月抹去的痕迹,早遗失在前进路上的某一犄角旮旯!

    在人间四月花香明目张胆汹涌的山间转悠,和煦的阳光温柔地亲吻山林,微风尝尽山里每一朵花的芬芳,然后妖娆地纵横于山里每个角落,鸟儿们在林子里此起彼伏地报着各自的姓氏,把林子热闹的跟鼎沸的水一样,这自然馈赠的是何种轻柔精灵世界呵!

    忍不忍,实在忍不住,随拍成为一种难以克制的习惯!这么美好,怎能少了一记秒拍的记录呢?

    就算容颜迟暮,一颗感动的心永不苍老!

    就在随拍之隙,突然收到同事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是N年前公司于厦门拓展训练时的留影,时间定格于2004年6月21、22日,为期3天3夜的集训,在脑子里此时还是如昨般清晰!

    那时年年一期的魔鬼似训练,真的让这些柔弱书生变成疆场战将,服从遵守拼力团队协作,无一不在考验自身素质。

    然而,最是羞愧的记忆是几公里的长跑,从山庄到金门对面的海边,我仅跑了一个来,回去的时候却坐上了教官的车归队山庄,汗颜的记忆还是没有随时间流失而抹灭!

    那个集训之地,山青水秀,我们一队公司干将到达时已是午后,山里空气绝对有氧,一下汽车便觉神清气爽!

    集训的日子,时间安排得恰如其分,下车便是接受命令,身行立令地步入状态之中。

    领衣得牌分队,编口号领令,一群平时吆喝人的人刹时被教官呼来喝去,乖乖臣服于教官的口令之下。

    下午自是以为轻松,一场马步,一场蛙跳,当场就有同事演起了不合格的现形记,平时指挥操作不合格工人的那种气势被翻了个面,尴尬的败下了阵!

    傍晚,军姿队列,拉链比赛,在南方夏日熟透的夜晚,让我们从下午就裹紧在身上的军装更加的收拢,汗水已湿透了全身衣物,汗毛孔和头发根像张开的水管,不住的流出咸咸的汗水,从额头流进眼里,扎得眼睛生痛,又不能用手去揩,只能忍着痛使劲地眨着眼挤出汗水,可是,这哪挤的完呢?实在忍不住,只有稍稍撇起下嘴皮,轻轻向上吹气,带走一小丝眼睛的涩痛感。饶是这样,你也是违规,被教官发现,定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那时,山里的风已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一身的汗味占扑了山里清馨的空气,偶尔一点暗风涌动,一股浸肺的香味滑过,待细细品味时又不见了,这股熟悉的黄桷兰味道,给严肃的训练上了一道甘冽的青菜!

    大山的夜晚其实很静谧和优美的,个人体能素质训练结来后,在回住宿和洗漱的间隙,我才放任眼球打量这没来得及去熟悉的环境。

    山庄灯影绰绰,放下紧绷的神经,汗水逐渐退潮它的汹涌,衣服也仿佛卸下束缚,各自轻松起来,但是这时的军装却是比较丰满了,浓烈地附带着人体组合物。

    我们穿梭在山庄弯曲的道路上,微风已次干脸颊,一阵阵黄桷兰的香味真实的在黑色的空气中轻灵舞蹈;夜晚特有的温润夹带着海风的凉爽,让沸腾过后脊背透出几丝幽凉;揭下捂着烝气的帽子,脑袋一下子觉得轻了许多,连被汗水黏住的流海也打开了来,尽情吮吸这浸脾的香味!

    我们几个忍不住这香味诱惑,避开眼线,偷偷摘了几朵待放的黄桷兰藏在枕边。

    山里的建筑别具风格,外观极其简陋,形状几近封闭的大山原貌,山庄除一排迎接客人的招牌楼外,里面没有一处高楼,灯影下的居所像一团团的巨石错落在山沟,与山标配地融为一体!

    洗漱完毕,我们在绰绰的灯影下借着潺潺的溪流,洗净一身汗水桨满的军装。山里的泉水在白灼的灯光下非常清澈,白哗哗的从山石上淌过,我们赤脚在溪水里洗衣,泉水冰凉浸心,山泉像是知道我们训练的辛苦,故意给我们一个清凉的小惊喜!

    溪水不知从山上哪儿流出,黑漆漆的夜,呼吸山里浸泡着黄桷兰新鲜的空气,和溪水嬉戏着这宁静的夜,有点不想离去!

    但,集训是有纪律的,草草把军衣脱水后晾到走廊,迅速圈在榻榻米上,熄灯哨子立响!

    躺在床上,异空让自己难以入眠,加上高标的体能付出,脑袋反而比下午训练时还清醒,没有灯光的刺破,夜还原本色,我像是躺在了山坡上,周围有流水声,虫鸣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夜鸟的咕噜声,树叶子仿佛在说着悄悄话,一阵风吹来,让整个山林都知道了悄悄话的内容!

    睡不着,摸出藏在枕下的黄桷兰放在鼻边,绮绻的香味渐渐吸引回了我大脑的出游,香味像和面团一样从肺部慢慢搅和到大脑,然后廷伸到每一条神经,这香味卷袭了我的清醒,把我带到了一个混沌的世界,一切仿佛与我无关了,不由的闭上了眼,失去山里一切黑暗的召唤,沉沉进入梦乡!

    清晨,在尖锐的哨子声中猛然惊醒,翻身时才感觉到腰酸腿痛,有种骨头快散架的感觉,但尖锐的哨声像剔除酸痛的尖刀,违纪后要付出的代价让自己忘记了怜悯一下腿脚,立马起床收回晾在走廊上的军衣,套在身上时还有点夜的清凉,这冰凉的感觉只在脑袋停留一秒,就被要叠成豆腐块状的被子折腾了去。

    慌忙地洗漱完毕,列队就餐哨子吹响,取食就餐,一切井然有序,大队人马,只有吃食的声音和碗筷声,学员很多,不止我们公司一队人马,但大家都按规照矩地在状态之中,就餐快的上了厕所就在找到自己教官列队等候。

    很快队友们都早餐完毕归队听训。

    天色已大明,大山像刚睡醒的模样,庸懒地苏醒了过来,它仿佛捂嘴打了个哈欠,口齿含香地吐纳着一天所需的精气!

    一天的训练流程在年轻教官严肃的双目中下达下来,我们已忘记了腿痛,接受着这一天新的挑战,上午:FL0W  0ne峡谷穿越;FL0W  tw0二十米垂直攀爬墙;下午:FL0W  three峡谷漂流。晚上:自助烧烤!

    峡谷穿越就在基地对面的大山上,我们一队人马雄纠纠地向着大山出发了。

    出了基地,我们才开阔了视线:基地坐落在大峡谷的一侧,峡谷的宽敞之处,筑了两坝水库,上坝水深不知底,水库两边垂柳正妖娆。堤坝坎有序地排列着大小相同的石埻子供人行走,白晃晃的流水在晨曦中穿过石埻间隙,如瀑般哗哗摔在下面水库。上游水库水清明镜,映着碧天白云。下游水库水深见底,但没有上游水库的水清澈。

    下游水库有许多水上训练设施:单索桥,浮桥,吊环,徒手过独木桥等等。

    过了水库,就急行上山,山上灌木丛生,一进密林,就阴郁避日,有种沐浴在冰水之中的感觉,空气也更显清馨。

    久处都市的繁杂,一进密林,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平日在工作中棘手的问题仿佛就是一件件小事,生命在自然中一下子渺小了起来,若不是大队人马挺进,肯定在山里会失去自我。

    也许是集训的学员多,本来空无一人的大山被踩出了一条只容得下一人行走的小路,小路两边杂草丛生,有没见过的叫得出名的,有没见过的,不注意偶尔还会有荊棘牵衣,小路不是平坦的,它向山上延伸,时而攀爬在陡峭的峭壁上,时而又行走在悬崖边,行走没多时,就已退去了山里的清凉感觉,汗水又被蒸发了出来,衣服又裹在了身上,就连从密林中挤进的阳光都变得像一束束火焰,射得头晕眼花的,我们不由自主地手拉手前行着。

    行至大概十几里路程,队伍逐渐放缓前行脚步,在山林一处开阔地,突然矗立几处高高的绿色的彩钢房,大队人马也就停下了前行,我们跟着前面训队鱼贯而入到了一处宽敞高大的彩钢房棚内。

    彩钢棚大概有三层楼房高度,倚着峭壁搭建,棚的三面无墙,只我们面对那面有墙,离墙大概一米处安放了两面大铁屏障,一面与地面垂直,一面到大概第三楼高度时,突然凸出一面,与垂直墙面又呈垂直的一个凸出墙面,形成一个高难度的障碍墙。

    攀爬墙上错落镶嵌许多铁柄,所有铁柄大小形状不一,大的有大人拳头大小,小的也只有鸡蛋那么大。在攀攀爬墙的顶端固定有两滑轮,一端固定拴在一铁桩上,另一端则是保护人体的安全护身带。

    整队完毕,分队进行攀爬,女队员爬垂直这面墙,男队员爬有障碍那面墙。

    外面烈日当空,山里鸟虫高鸣,虽然空气清馨,但一队人马整合队列聚积在一块儿争相纳新吐垢,空气就显急促而浑浊了,加上外面白花花的太阳炙烤着彩钢棚,屋内热得就像个大煮笼一样,还是忍不住汗流夹背!

    前面几个队员摩拳擦掌地系好安全带,看着信心满满上场,牛刀小试几场,还没爬上一人高,就从墙上滑了下来。

    天热的心烦意乱,看着那堵高墙,像是快倒下来压着身体一样,前面有几个女生败下了阵,坐在队伍旁边休息,她们仰头望着高墙上正向上努力攀爬的队员,目光中带着严肃和不解。

    正在攀爬的女队员,已到了前面几个败阵队员攀爬的最高度,她们都从中间同一个起点同一种姿势出发,所不同的是第五步攀的方式就改变了,到第五步时,几个手抓柄位置距离拉开较大,我见前几个到那儿有的腿根本够不到,有的脚踩上去了,大概也使不上劲,就那么趴在墙上僵持着,手上的抓力和人体的重力成负比,僵持没多久,就让绳子把自己吊在了半空中。

    大家都缄口默言屏住呼吸地对墙上的人行着注目礼,空气中回荡着虫鸟鸣叫的声音像是为攀登者加油鼓劲。站在一边拉着安全绳的人好像比墙上的人还要着急,他拽了拽绳子,像是提醒墙上的人赶快行动别浪费体力了。我不油自主的捏紧拳头,皱着眉头望着墙上吊着的人。

    稍会,墙上的人侧着脸向右瞄了一眼,身体向右边迅速挪了一挪,左手放松了力度,右手趁势收拢紧扣手抓柄,身体与墙面紧扣,右脚在向右一点点移位,移到手抓柄边缘时,她突然放开了左手和左脚上的手抓柄,左手抓在了胸前一块手抓柄上,左脚一下子踩在右脚踩着的柄上,右脚在左脚刚踩在柄上时,就迅速移位到右边一块手抓柄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我拳头发汗,神经紧绷!

    这个队员打破了僵持局面,把这道难关甩在了身后,她仿佛是热战沙场的将领,带着闯关的激情,越战越勇。

    难关已克,墙上的人并没有给自己歇下喘息的机会,而是一路所向披靡地向上攀登。我怔怔地望着墙上的人,她像是训练有素,娴熟的动作中有种坚定的勇猛,她那向右侧脸的一瞥,就已生计策,虽然这个方法非常危险,但从她果断的一收一放中可以看出她的计策早已裹腹在胸。

    这个人,心里素质特别好,在困难面前,她没有西施效颦地选作放弃自己,漫漫人生路,生活不会给你一帆风顺,人生路上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困难,你若迈过去了就是一道门,你若过不去,摆在你面前的永远是一道坎。人生本来是在走一条沟沟坎坎的路,这条路上,曲折大于平直,生活不会给你一个拟定模式,让你去试验,然后再作打算。哪怕是你重蹈覆辙别人的路,也未必情况完全相似!

    心里胡乱想着,墙上的队员不知什么时候已攀上了顶峰,一阵喝彩声把我拉回了现场,成功者左手吊在墙顶,右手正带劲地向下边队员激动地挥舞着。

    队伍在渐渐向前靠拢,几败几胜中已轮到自己上场了。

    轮到自己上场时,心不由自主地呯呯乱蹦起来,腿像抽了筋似的软绵绵的,脑袋也跟着像喝足了酒样晕乎乎的。

    只要是参赛和考试,一惯以来的紧张情绪是不能控制的,就像读书时候的考试,紧张得握笔的手写字时会跳起来以至于使得整张课桌会跟着摇晃!同样,此时的我,紧张的情绪是无法分散开去,连走路都不会了,一歪一歪像个醉汉子,又像是刚学走路的幼儿!我甚至对自己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仇恨起来,偷偷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是的,我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我的胆子被我深深埋藏了起来,但我骨子里却种了一种倔劲,这种倔劲会站出来与胆小抗衡!

    晕晕乎乎中不知怎么就被套上了安全带,教官口中紧迫的时间推了我一把,我如梦初醒,抬腿伸手之际神魂方才归窍。

    手心中的手抓柄滑滑的,这些个小铁坨坨不知被多少学员去包容过它,滑滑的如打磨圆滑而且还滚了一层滑石粉一般,身上的力气到了手上,就像被打散了,根本使不上劲。

    而更可恨的是脚上,那些铁坨坨感觉在脚下使了缩骨功,比眼见的小了许多去,隔着鞋子踩在上面,等于是鞋尖着面而脚尖要使劲往前挤才感觉踩上去一点点。

    Ready!Go!眼前是胜利者开心的笑容和挥舞的手,我吐了一泡唾液在手心权当粘合剂搓了搓,回头对拉绳子的教官点头马上行动,我知道如果我此时不行动,那个该死的紧张又会附体了。

    手吊到头顶上方的手柄,用力一抓,脚尖踮起使劲向前一冲让脚尖尽量紧贴鞋尖,迅速踩在离手抓柄不远的地方让身子可以紧贴墙面而腿又可以伸缩到别的手柄上。

    与此同时,突然感觉背上吊着的安全绳一下子收紧,有一股拉力在背上向上一提,这股力只有那么眨眼一瞬,而后就消失了,我知道那是教官在收拢绳子以防学员突发状况而确保正所需的安全措施。

    感觉到了这种小力量,心中不由的窃喜,立马信心倍增,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柔和地打开了来,眼睛不同角度地为手和脚找准位置,然后一用劲往上一跃,手和脚同时落位,眼睛立马又行动起来,我知道一步也不能犹豫和喘息,必须在教官提绳子一瞬间向上攀,那么就相当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和拉了自己一把样,虽然这劲力是微小的,但它却起着千钧一发的作用!

    我小心地攀爬在陡峭的铁壁之上,努力地支持着手上的抓力和脚下的踩力,那些小小的铁柄像一枚板鸡蛋,镶在铁壁之上无从下手下脚,而身体由于铁柄的距离大小不一不能紧贴着墙面,悬在空中随着自身重力和地球引力像是随时就会栽倒下去!

    汗水如溪流一般从额头浸入眼眶,只能闭了眼,神定后聚着脚手上的力气,然后用力甩了甩头,把汗水从眼眶中甩出,身上的衣服又开始像裹粽子一样裹紧了全身,浑身燥热,不住地冒着蒸汽。稍刻,脚手在开始颤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快要败下阵来,这么吊在空中滞留不前,心中不禁懊恼自己起来:为什么天生这么胆怯?为什么要紧张呢?又不是赴刑场,又不是上断头台!这么多失败者,又不是你一个人倒下。但是,前面不是也有胜利者吗?同样的路,别人都努力到达顶峰,那凭什么自己要去放弃?

    脚下不是悬崖,背上还系着安全带,荷必畏畏畏缩缩,成又如何败又如何,自己尽力就行了!想到这些,心渐渐地平静起来。运了运手上的力气,让自己尽量贴着墙壁一些,每小心地向上攀一步,背上的绳子就向上提一下,小小拉力就仿佛是为自己注入一股新的力量,是呀,前行的路上,总会有人陪伴,那些陪伴着你前行的人,他们在默默关注着和支持着你,看似一个人走着的路,却背祔着多少希翼的眼神?!

    热算不了什么,陡峭也算不了什么,汗水更算不了什么,脚下的路虽然再平凡,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坚实的走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些在起点就被抛弃的人,也并不标志他们就失败了,也许他们是还没选择好到达他们人生顶点的路途,后面不是还有那么多训练等着我们去完成和超越吗?

    息心宁神地攀爬着,每成功地向上攀登一步,都增加一分信心,然其实都步步惊心险象环生,只是内心平静了,选择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情,那是一种心与事物的融合。

    棚外的阳光刚烈,林中的鸟和蝉啾啾地为自己加油,我像在一条不知深浅的河中取道,时而果断时而摸索不决。山深林密,有种家乡田野的静谧,也许此刻,那不知疲惫的父母正和我一样,在自然中滚爬,与自然相融地去播种生命,收获一次次的欣喜和经验。

    十几米高的爬墙,在不知不觉中被甩在了身后,当手抓着铁墙顶端边沿时如释重负,一颗悬着的心踏实地回归胸腔,一瞬间万物复苏,身上的衣服,头上的蒸汽,眼中的汗水,身后的队员,还有棚外一浪一浪的热潮,都仿佛从一扇关闭的门中打开释放了来,我吊着墙顶,讥笑着轻甩几下脑袋,一墙,就让自己百感交集,以至于魂魄出窍与现实划开了界来,人生呵,哪少得了嘲杂的声音,而又哪离开得了世俗的嘲杂呢?

    曾看过史泰龙的野外生存大片,那种原始的生活方式几近残忍,脱离人群与自然谋生对话,如山中的一块顽石,任变幻无测的自然盘弄股掌!这时一场人性的大考验,孤独永远是成功者的骨骼,它容不得那么多世俗跳跃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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