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末年,身穿西服,头剪短发的,往往被认为是维新人士,与传统社会格格不入。广州的《赏奇画报》上,刊登了一则趣闻:“有两人服西装,其一剪发,同在云来阁品茗。”西装与剪发,都是现代性的符号,而上茶楼饮茶,是传统性的标志。当两者在同一个背景框架中出现时,便成为新闻了。
民国以后,崇尚西方文化,成了一股潮流。人们以模仿洋人为时髦,城里的西餐馆多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以吃过西冷牛排、芝士面包、葡国鸡为傲。穿一身笔挺的西服,衣袋露出手帕一角,头戴白色拿破仑帽,手持一根士的(中国人称之为文明棍),说话夹一两句“骨摸宁“,是现代”文明绅士“的标准形象。
有时这个形象还会加上一根香烟,香烟是从外国传入的玩意,很多人吸上了瘾,终日手不离烟。富商大贾、缙绅先生、政府官员、豪门少爷和江湖猛人,最初喜欢三炮台牌,后来民族主义兴起,抵制洋货了,便转向金龙牌、七星牌、无双牌、喜鹊牌、百雀牌,而一般小市民和学生喜欢地球牌、多宝牌、金字牌等。
为了迎合民族主义的潮流,香烟广告往往刻意淡化”洋味“,让人觉得香烟天气就是本土的,比如美丽牌香烟广告以游荔湾这种乡土活动作为卖点:”偕伴侣游荔湾,携美丽牌香烟,可增添无限风光。“珠江牌香烟广告雅得像唐诗宋词:”欲寄相思无红豆,斜晖归掉买珠江。“而孖圈牌香烟广告则相反,俗得像广州市井的口语:“孖圈抵食,抵食孖圈。”让人一听就记住。后来,美丽牌香烟推出新广告,也换了更贴近市井的风格:”日长无事,麻雀消遣,一物莫忘,美丽牌香烟。“宝塔牌香烟的广告,直接把吸烟与救国联系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宝塔牌香烟,是救中国命的。诸君见了这七级浮屠,更当想想救国的责任。”百雀牌也是诉诸民族主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睇戏睇成套,食烟食味道。我们大众奋起,争点气味来!”(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