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槐树,人们首先会想起它高大如伞的树型。在北方,一到夏天到处都有槐树营造的浓密的树荫,这得益于槐树高大的身躯和浓密的枝叶。常见的槐树通常下部树干粗壮,到上部就会长出许多较粗的分枝,而在分枝上则密布细长的枝条,槐树的卵形树叶则有规则地密集排列在枝条两侧,形成一个巨大而如伞盖的树冠。由于槐树的叶子呈暗绿色,远看槐树的树冠就如同一团墨绿浓云,给人们提供了乘荫纳凉之所。正如魏晋时期的诗人繁钦《槐树》诗中所言:“嘉树吐翠叶,列在双阙涯。旑旎随风动,柔色纷陆离。”。给人庇荫,这便是槐树带给人的第一大益处。
北方随处可见的槐树有人说,把槐这个字拆成两半,不就是“木”和“鬼”吗,所以槐树也应叫做“鬼树”。其实,这不过只是望字生意的曲解而已。《说文》称:“槐,木也,从木,鬼声”,在古人看来槐字取“鬼--人死身体入土,灵魂归祖庙”之意,表示槐树是带有灵魂的圣树。在从前,槐树一般会栽在村口、庙前或家门口,以候望游子叶落归根,魂归故里;槐借“怀”声表达游子怀念故里,不论浪迹何方,远方的游子心中始终装着故乡的那棵大槐树——生养的故园,魂牵梦绕的地方;此外,“槐”字还包含有上天或先人可以荫庇后人的意思,所以常有“槐荫”一说,民谚也讲“门前一棵槐,幸福自然来”,这也是中国人往往喜欢在家庙前或家门口种植槐树的一个主要原因。
游子心中故乡的象征槐树还有一个高端大气的名称叫“国槐”,显示槐树在中国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槐树无私地给人庇荫,作为中国的圣树兼有故乡和民族之根的象征,又全身上下皆能为人所用,还寄托着人们槐荫后辈的美好愿望,给予国树之称,应该是实至名归。槐树还叫“中华槐”,寓意“怀念家国”或“魂系中华”,备受海外游子青睐,所以槐树也成了民族凝聚力的象征物和海外游子心中的神圣之树。
槐荫天下《周礼.秋官 》记载,周代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三公朝见天子时,站在槐树下面,故槐树在中国历史上常与极高的权势地位相连。古语云:“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欲与之谋”,所以作为古代顶端权力的象征,槐代表着三公宰辅之位,比如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亦泛指执政大臣;槐位,指三公之位;槐卿,指三公九卿等等。故此,宋代洪皓《咏槐》诗中才说“三槐只许三公面,作记名堂有几家”。
在古代,槐树还与科举考试相关,由于槐象征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而科举考试关乎读书士子的功名利禄,能借此而上博得三公之位,是士子的最高理想。因此,士子常以槐指代科考,考试的年头称槐秋,举子赴考称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学子们寄予槐树能得魁星神君之佑而登科入仕的美好企盼。
槐树是古代权力的象征槐树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本土植物之一,至今,我国各地仍生长着唐、宋、明、清等朝代的古槐,大都与名胜古迹相生一处,更有神奇的长相和传说,这也是槐树在人们心中有崇高地位的原因之一。在太行山区丹河桥畔,生长着一棵300多年的古槐,神奇的是,这棵栽植于清代的古槐,在枯死十多年后,复又发芽生还,被当地人视为神树。在河南封丘县的陈桥镇,有一棵石槐,树围达5米,至今仍吐艳开花。相传这棵古槐是赵匡胤发动陈桥驿兵变时,常拴马的一棵槐,故叫“系马槐”。在山西太原的晋祠内,有古老的周柏、隋槐,至今仍有生机,是“晋祠三绝”之一。在我国云南省建水县孔庙里有一胜景,即青松抱一古槐,当地人称“青哥抱妹”。我国的山东,古槐更多。在邹县南关的孟庙内,生长着古老的槐、银杏、松柏等,门外有一棵巨槐,生于古柏之中,人称“柏抱槐”;泰山的斗母宫,有一棵“卧龙槐”,它虬枝朴地,竟又蟠根生千,另成—树,可谓奇绝;在孔林内,也有姿态奇绝的古槐,古老而神圣的槐树,与圣人一起,接受人们的崇敬与膜拜。全国各地的孔庙中,也存有不少苍桑的古槐,如有参加高考的学子进孔庙謁拜孔子,不妨也参拜其中的古槐,以求“槐荫”考中。
神奇的古槐说槐树,不得不说的是山西“大槐树”,这个与中华民族命运相关的历史故事,这也是槐树与中华民族结下的又一个不解之缘。中华文明中祭拜祖先的传统,使得中国人大都喜欢寻根问祖。华北平原上至今仍流传着一首民谣:“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作为中华民族迁移史上的一次壮举,明朝初期由山西向华北平原的大规模移民中,因为移民多集中在山西洪洞县的古槐之下,再分头向各地进发,所以山西大槐树就成了这些移民心中的根。正因如此,山西在洪洞县大槐树处修建的寻根祭祖园,成了闻名海内外的明代迁民遗址,和数亿计移民后裔寻根祭祖的圣地,艺术家余亚飞曾写诗咏山西洪同县大槐树云: “拔地巨槐冲碧汉,相承一脉密分枝;树身即使高千丈,落叶归根也有期” ,充分表达出了炎黄子孙心系故土的信念。
移民心中的故乡古老的槐树,高大的身型,在人们心目中神圣而又崇高的地位,以及与中华民族紧密相连的关系,中国人不仅把它视为国树,而且众多的地方和城市,都把槐树定为省树、市树,比如北京市、山西省,还有西安、兰州、太原、大连、唐山、洛阳、泰安、淮北等城市。可见,槐树对中国文化强大的影响力还将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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