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深秋,2017年的秋天,我竟丝毫未察觉父亲独自在老家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一直撑到农历十月初二母亲生日才来城里。当母亲和姐姐回去接他,母亲在电话里说:“先不说了,你爸说他腰疼!”我心里一怔,竟然一种很确定的恐惧的念头涌上心来。虽然父亲一辈子没有生病,没去过医院。
四十天后,68岁的父亲去世。他是2017年12月30日清晨离开的,就差一天没有等到2018年,在他住院期间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搀着他来看我刚装好但还没置办家具的新房,他没能来住上一天,没让我孝敬他一日。这四十天,我每天被各种情绪围困着出不来,恐惧,无奈,悲伤,遗憾,坚强……
浑浑噩噩中,离父亲去世已经两年了。两年,我通过放慢生活脚步养花学习慢慢调节慢慢自渡……偶尔回老家。
周六,母亲说老家的报警电话卡可能欠费了,我们从龙湖公园散心回来,接着去了移动大厅。母亲说以前我陪她来交过一次话费,我却丝毫没有印象。足见我对家庭对母亲的不用心,突然就惭愧不已。还是多亏小外甥女记得清楚,确定这种话费也是到移动大厅充值,才得已让老公开车没走冤枉路。老公说根据以往经验他就相信她。小外甥女能具体说出曾经还是我带着她,母亲,还有女儿一起来的,而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这两年每天在逃避和自我麻醉。
经查询,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已停机,因为一直没实名认证,已经停了。我因没带身份证无法去前台办理,我们决定星期一再来一次。回去把母亲和小外甥女放到她们小区北门道口。关门启动车的一瞬,母亲嘱咐如果要重新办卡,就办我或者老公的名字,反正她也就再活那么一年两年的,她似开玩笑,声音却直接哽咽……我突然很窝火很难过!我知道母亲这两年的坚强、坚持、以及压制着的其他的心火,关于父亲离世,姐姐婚姻状况,我和老公的日常争吵。
周日,母亲打电话说她在凤凰岭公园挖蒲公英,我接了女儿舞蹈班下课,去公园和母亲会和。确定了大体位置,我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喊了一声“妈妈……”突然自己莫名难过,也深深幸福,幸运!以前有事就大喊“妈妈……”从未觉得如此珍贵,而今不知觉间惊慌,岁月忽而晚。
中午陪母亲去饭店吃了水饺,下午继续和她挖蒲公英,她说不愿来我家,因为害怕老公发脾气。老公心思不坏,但性子急,动不动就发脾气吼叫。顿时这个做女儿的心里无限悲凉……她的心里又是怎样的无奈和小心翼翼。她还讲到大姨生日,姨家大哥要从北京回来给她过生日,平时说是因为离得远不照顾,过生日回来请客吃饭是假装孝顺寻求自我安慰吗?还有姨家二哥二姐三姐,彼此推脱抱怨,言语里都是对大姨的满满嫌弃。母亲看着自己的姐姐沦落成如此地步,心里都是气愤,惋惜和心疼。她曾经可是那样无怨无悔的帮扶过每个孩子啊!
我们所谓善良,博爱。往往道理鸡汤说的都好听,真正落实到每家每户每个人的现实行动,却往往都是鸡毛蒜皮里的自私自利,冷漠无情。如何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这确实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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