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更多的,是不希望自己在“父母”这个角色里,表现失败。
毛晓彤的父亲上了热搜,大家又开始忙着批判父母。5000万也好,改名字也好,节目里的每一句话,都在“父母”这个身份上打着烙印。
90后跟着开启了愤怒:这种人也配当父母!然后是担心:到底有多少父母是称职、合格的?最后到了自我鞭策环节:放心,我们这届大人决定不生孩子了。
前几天天津卫视的一档法律节目,请来了明星毛晓彤的爸爸。在节目上公开指责女儿身家几亿,却不相见、不赡养自己之后,他提出要求女儿给自己5000万的赡养费用。
这个突然上了电视的“父亲”,是从毛晓彤10个月大时开始和她母亲分居的。在女儿成长过程里为数不多的存在感,可能是给过她每个月50元的生活费。而他在节目里的要求,底气来源于:“我都半年多不吸毒了。”
主持人提出:那你给她找到资源工作了吗?他十分肯定地的回答:“机会是次要的,我觉得我给她血统和对她的影响才是她成功的关键!”
所以亲情“债”沦落到了拿精子质量说事。“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吗?”回答没什么底气。毕竟人生那么长,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突然暴风雨”。
不止毛晓彤是家庭环境的“被害者”。张韶涵被亲生母亲曝弃养、吸毒。梅艳芳就连去世后,新闻里都是“母亲”和“遗产”等字眼。至于没有明星光环的大多数人,“樊胜美”式的家庭索取等同于绝望。
《奇葩说》里讲,单亲的小孩长大后会更渴望家庭。而更多人是和肖骁一样:相比追求缺失的部分,他们更怕这个没有榜样的身份,自己无法模仿。
比起“父母是坏人”,更无力的情况是:有时做不好父母,其实非他本愿。
5月份河南患眼癌的小凤雅,在报道掀起了一大波诈捐、虐童的新闻之后,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起初是因为家庭条件有限,无法治疗。但在两次募捐之后,父母还是选择将小凤雅带回了温良村输液。
小凤雅的父母也曾为救治她想尽办法,但知识程度有限,面对志愿者团体不够专业的沟通做法,带着误会一直倾向悲观,而错失了治疗机会。
面对采访,小凤雅的妈妈一度哭到昏厥。悲剧最终的总结,就是最无力的那种情况:这对父母不够称职,但他们不是恶人。
“当父母就是这样吗?出于爱的一切行为都有情可原,我甚至没办法恨他。”看似一件件别人的故事,在一点点消磨我们对于“成为父母”的兴趣。
《快把我哥带走》里时秒、时分的父亲也是个酗酒逃避、一事无成的失败者,从小到大兄妹二人都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没有体会过父爱。可在时分看到家里的精神类药物时,长期的怨恨突然就释怀了:
“原来有些父母无法给予子女该有的关爱,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深陷在痛苦和绝望里。”
“我就是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人生都还负责不了,不具有负担他人生命的资格。”弹幕上的,是我们这一届“大人”心底里的话。
从面对身份转变无所适从,到兴趣一点点被消磨,“成为父母”这件事已经走向了没有必要。虽然生而为人大多事情都很糊涂,但有一点很清楚: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可成为父母之前,我们想行使自己的权利:要不要替他们选择,做“我”的孩子。
尽管我们知道,“父母”这份责任,没有那么可怕。
人和选择都是多元的,无非是当一种声音集中起来时,就会显得响亮。就像因为恶人家长是少数,他们才有被讨论的价值和意义。
所以我们见过更多的,是做得不错的父母。
他们把家庭支出的比重,倾斜在下一代身上;会低下身子,认真听子女的回答,带着平等和尊重对话;会成为“无法无天的90后、00后”永不撤离的后盾。
可我们这代人担心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合格的父母。“90后逃避责任、没有担当”的标签,从职场打入家庭,90后们的压力与畏惧,与之俱增。
高晓松这样描绘父母亲情的影响:
你是这颗星星,
我是你旁边的那颗,
我的整个轨迹是被你影响着的,
即使有一天这颗星星熄灭了,
它变成了暗物质,
它变成了看不见的东西,
它依然在影响着我的轨迹,
你的出现永远改变着,
我的星轨,
无论你,
在哪里。
所以当有人问:担心自己做父母做得好与不好,真的很重要吗?
不一定。只是我们不希望自己在父母的角色里,表现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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