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小宝还是那样不肯好好盖被子,要把肚皮露出来,脱掉袜子,鼻贴揭掉,即使我等数时,她也不肯按照我的方式给自己保暖。
极度的焦虑之后会寻求其它方法,我想起最近被我荒废的打坐念经,似乎每次回老家都是我一次肉体和精神上的磨难,我如此近地和苦难打交道,我如此真切地体验人生。
所受所感那么痛苦,可突然会在某个瞬间就顿悟。或许是看友友無去的文醍醐灌顶,但在老家时也在凌晨看她的文,却领略不到这种心境,那时完全被欲念蒙蔽,心中只有求生欲。
每个人走着走着,会遇到不同的朋友,有些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一起,彼此信任,彼此挂念,彼此祝福。这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修来的缘分吧。
想起这段时间孜孜不倦的进取,想要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门罗,所见,李斯佩克朵,奥康纳,福克纳……想要学习的好多,想要达到的仍然要练习。
想到回老家姐姐们遇到的困境,我想告诉大姐她应该给自己一些自由,给自己喘喘气,我想告诉二姐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支持她,因为我们一样的善良。但一直未说出口,总觉得仍有不妥之处,却找不出不妥之处为何?
还有父亲对于疾病和死亡的态度,父母从市里搬回乡下住,之前我并不认为妥当,但现在看到他们与自然如此贴近的生活才知道父亲的决定是对的。母亲种菜养鸡养鸭打扫做饭,父亲抽烟喝酒溜村谈天,吃的几乎都是自己种的养的,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父亲想睡就睡想起就起,互不影响。父亲说不去医院不去体检,到真生病就是得绝症该走了,如果能猝然离去,这是上天的大慈大悲。
在这样一个夜晚,突然就释然,知道自己应该缓一缓,正是可以看看佛经释语的时候。不必那么急于求成,阅读写作的事等一等再消化消化,而那所谓的不妥之处原来在于不在于追求更多的生活,而在于回醒和内想。张悦然那句“活得更多比活得安心更重要”对我引起的焦虑已然放下。
等读到南怀瑾先生谈到释迦牟尼佛悟道,那么他前面几十年的修证是无用功吗?突然就明白原来每次回归都是在体验人世之苦,一个人体验到什么程度,他的慧根如何,修持到什么果?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于是所有的焦虑都放下,缘起性空,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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