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读传家

院子的玉兰花

      母亲的身体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好，目前可以自己翻身，自己吃饭，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用轮椅推她到江边看看风景。但是，要自己下地走路，生活自理还需要一段时间。

      春节，临近开工，陪母亲从户外回来。母亲看到院子里有两垄菜地可以换季耕种，隔壁邻居在开坑翻土。就跟我讲：“哎，都是我自己不听你的话啊！要是不摔伤，我现在也可以去种菜了！”

      我顺势接上话：“妈，等一下我去种吧。”

      母亲说：“你又不会。”

      母子继续对话：“种菜又不是高难度的活，你跟我讲一遍，我去做不就好了？”

      于是，母亲教我如何翻土、垄地、撒子、施肥、覆盖薄膜等一系列种菜的程序。我在初中阶段，也就是30多年前，所有的农活都干过。自认为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重操旧业”应该没什么大碍。

      把母亲扶到床上，说干就干。换了胶鞋，脱掉外套，撸起袖子，拿出锄头、钉耙，开始翻土。翻土垄地的活我还记得清楚，每一耙下去，要把表层的土翻到下面，下面的新土要朝上。这样可以把土地的表面的一些菜根和荒草埋到地下腐烂成肥料。而且，松过的土透气性更好，有利于菜的生长。把地垄平整之后，开始要撒种子的时候，我就去问母亲接下来的程序。当我按照母亲的要求，把菜籽和半脸盆的沙拿到她眼前搅拌的时候，看到了母亲久违的笑脸，眼睛都笑成一道缝的看着我把菜籽和沙拌匀。

      播种、施肥、盖上塑料薄膜之后，已经出了一身臭汗。由于自己有神经炎症，加之长久对着电脑工作，缺乏运动。人到中年，确实有下肢无力，头重脚轻的晕厥感。但是，这次并没有虚脱乏力，人也不觉得累。好像浑身还有劲，还可以继续开荒种地。

      当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站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感觉脚下有一股绵绵不断的力量在向我体内输送，其实这就是土地给到我们的厚实感和安全感。对于自己的退休生活，十多年前，我就有一个清晰的设定：那就是拥有一片菜园，清晨整饬菜地，修剪花花草草；晚上在书房满屋的书房里品茗夜读。因为，我坚信：只有土地和书籍能够给人以物质和精神上的涵养；而且，“耕读传家”也是我信奉到骨子里的中国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