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蜷缩在房殿(即客厅,农村的叫法)的床上,老远看起来就是窝着的被子角,二舅已经瘦到只剩下骨头了。
他不愿意睡在房间,说房间小,太憋闷,气喘不过来。房殿大,出气畅快。我们都没有说话,表弟将药放在凳子上,起身离开。等他再进来时,我发现他的脸已经洗过了。他喊了二舅,然后将二舅搀起来,准备喂药。
我怕自己忍不住,赶紧起身走出大门,不由自主走到了二舅家东边的苇子河边。苇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身子,我的泪一下子就来了。
儿时在二舅家,见到最多的就是冬天被割下来的苇子。冬天里庄稼田里的活少一点,二舅他们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编席子。我没有见过前期的制作工序,只见过已经劈开的苇子,在二舅的手里慢慢变成席子。
编席子是个慢活,而且要在地上完成,所以,儿时的我,见到的都是蜷坐在地上或者矮矮的板凳上的二舅。如今,看到蜷缩在床角那小小的二舅,不觉就泪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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