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不过并未见过他,只见过他幼儿时候的照片:一张肉嘟嘟的圆脸,眼睛大而有神。只是后来他妈妈离婚,他被他妈妈带走了。
当我再见到他时,已是多少年之后了。他的像貌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他俨然已成为一个老头了:削顶的脑门,很光很亮。眼睛深陷,瘦削的脸颊,那额头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好像在提醒着人,那不是骷髅头。
算起来他也不过才四,五十岁,可在别人看来,他看起来像七十岁了。
因为是同乡,他是来找我给他介绍工作的。本来他也算是个实用型人才,有很多手艺。可是在他第一次向人展示他的手艺时,总让人觉得很别脚。当别人问他时,他反应很迟钝,声音细弱。再加上他的目光呆痴,很容易让人觉得他的头脑有问题。
在我反复向厂方请示,并保证试用几天,如不行就走人的情况下,厂方才决定先试用几天。
开始工作后,他的精致的做工,颠覆了人们对他的刻板的印象,都纷纷赞扬他的活路好。
后来与他接触多了,才知道了他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经历的曲折坎坷,是非常人能接受得了的。难怪他变得这么自卑了。
因为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贫穷的家庭。所以他非常节俭,他吃饭从来不剩,觉得可惜。有了病,也是硬抗着,很少用药。为了省钱,他精打细算,能少花一块就少花一块。穿衣服也不讲究。只要有穿的就行,从不论好赖。
自卑的性格,使他不愿跟陌生人说话,连必要的买东西,也不愿意买。宁愿走错路,反复找路,都不愿向人问路。
他的不幸遭遇,再一次告诉我们,家庭的不幸,有时候会毁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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