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中还没有大年初四出门的经历,都说初五过了才算过完年,也才能出门,但今天十一点我们已经在古浪火车站了。
其实初二就想走的,正过年呢不好给姐姐说,昨天老奶奶又病了,我们呆着就更不方便了,跟姐姐姐夫说了声,他们也没再挽留我们。
是卖姐夫送我们到的车站,他是姐夫的三姐夫,姐夫一大早就被别人叫去帮忙了,没人送我们了,于是姐姐给卖姐夫说了声。卖姐夫把庄上的大夫叫到家里给老奶奶输上液,这才开车上路了。
卖姐夫说夏天老奶奶生病,也是他把大夫叫到家里给输了十几天液体才好的,他自己的老人都不在了,离岳父岳母住得近,时不时照顾下老人也成了他们的事。
事实上,姐夫这大半年一直陪伴在两个老人身边,他父亲快九十了,背躬得已经成九十度了。每次看到他拄着拐杖出门的时候,我赶紧去把门帘撩开。老爷爷耳朵听不见了,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天气好的时候就会坐在院墙外的木头墩上晒太阳,眼睛看着前方,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我没见他笑过,我觉得他是不是都忘记了笑是怎么回事。
我们碰上的白事就是老爷爷的三弟,他是家里的老大,可现在已经送走了好几个弟弟和妹妹,心里肯定也是无比的凄凉,或许还有些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卖姐夫说老人早点离世其实是儿女的福气,听似有点不近情理,事实上老了身体不好特别是瘫在床上的老人,对儿女何尝不是考验和磨难。我看到一个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为了照顾自己得老年痴呆的父亲,操劳的像个五十多岁的人。每每看到父亲把大便抹得满地满墙都是,她都崩溃大哭。有人说老人和孩子不都一样吗,带孩子不也是得擦屎把尿的。她说照顾孩子是有希望的,因为孩子会长大,会变得越来越好,而照顾老人没有希望,状况从来不是越变越好,而是越来越差。
今天坐的火车也是有生以来印象最深刻的火车,前一个小时座位大部分空着,感觉挺好,从天祝站开始就不断地上人,过道还有站的人,车厢内的温度就开始越来越高,朵儿直喊热,刚开始只给脱了棉衣,后来又脱掉马甲,再后来只穿了件线衣,还是热的脸红扑扑的。我就觉得裤子贴在了肉上,又黏又难受。
后来对面的人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有冷空气进来稍稍觉得好了点,我们也试图打开窗户,尽管车窗上贴的禁止开窗,但实在受不了了。我们用了吃奶的劲只看见床缝里的黑灰呼呼地喷出来,窗户还是没打开,最后只好放弃。好在坚持了一个小时终于下车了。
听说今年兰州到张掖的高铁就开通了,到时候兰州到武威一个小时就到了,或许我们今天坐的这趟绿皮车也会成为历史了,票价16.5,这也是我坐过的最便宜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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