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海牛看见了群发的短信，提醒傍晚有暴雨，注意防汛。海牛轻蔑地一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大脑中的司令部已经评判出结论，根据往常的经验，发了短信的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
海牛继续埋头苦干，他必须按照主管菲艳的命令，把该剪辑的视频制作出来。虽然框架了然于胸，可是看着模糊的素材，他的内心还是点燃起怒火，仿佛一个技艺高超的大厨，不满意助手从菜市场廉价捣腾回来的劣质食材，这样的行为，严重影响大厨的厨艺发挥。
被工作捆绑的海牛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他不想因为订饭和吃饭，打乱他的工作节奏。他也懒得进公司食堂，虽然那里售卖米饭面条，但是海牛觉得价高味差，根本不值得浪费了辛辛苦苦赚的钱。
全神贯注地忙碌，他忘记了饥饿。肠胃也懂事地放弃了发送饥饿警报。晚上9点，海牛终于完成视频。导出文件，他兴奋地发给菲艳。海牛幻想通过审核，关机下班，回家洗澡睡觉。他的脖颈已经僵硬，似乎稍微头部发生动作，就会折断。
他在等，必须等到菲艳回复了消息，确认无误之后才能下班。海牛推门出去，走过黑洞一样的走廊，去卫生间释放。静悄悄的大楼，好像在注视着海牛的一举一动。等了15分钟，海牛不见回复消息，拿起手机拨给菲艳。
“我刚在忙其他工作，你先等一下，我看完再说。”电话里菲艳的声音中听不出高兴或者生气，像湖面一般平静。
“好的好的领导。”海牛卑微地回答，脸上还挤出了笑。
30分钟后，海牛得到回复——叙事逻辑不对，重新修改一版。
海牛握拳捶在桌面上，吓得鼠标键盘和电脑颤抖了一下。海牛怒气值暴增，他想：早干什么去了，今天布置的活，今天就要交差，要求还那么高，怎么可能干完。即使有千万个不乐意，但是海牛想到父母妻子苦累的身影，他默默坐回电脑前，重新开始构思剪辑。
0点，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响，吓的海牛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把完成的文件发给了菲艳。她倒回复的挺快，“画质不行，重新调整，转场动画太低级，换个高级的样式，开场重新设计，完全不符合客户要求的气质……”海牛看到这些内容，整个人如同吹足气的气球还继续灌气，快要炸了。
他的大脑开始拉起白净的幕布，上面滚动播放起对菲艳愤怒的回忆。她在整个部门开会时，当众批评他无能，只因为他剪辑的视频字幕出现了一个错字。她在办公室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只因为他偷偷接了私活赚外快。她扣了他半年的奖金，只因为他向同事吐槽过她的蛮狠。她在高层领导面前说他的坏话，同事私下告诉了他。
“S了她”海牛很意外，大脑里居然出现了如此残忍的话。他想把这个念头按住，分解掉。然而，这个念头攻占了大脑司令部，其他分指挥中心纷纷投降。海牛被念头牵住下了楼，怀里藏着从零食区拿的水果刀，走向50米外的公寓。公司的福利丰厚，除了高额奖金，根据级别还享有不同的待遇。主管可以住公司的公寓，再高级别的经理能住公司分配的别墅，还配专车。海牛知道菲艳住的楼层，他的同事说过一次。来到楼层，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菲艳的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你开一下门，我觉得当面能说的清楚，我好修改，免得惹您生气，还影响您休息。”海牛依旧脸上挂着笑，卑微地弓着腰。
“好吧。”虽然菲艳很不情愿，但是觉得海牛说的有道理。他被她让进门，她关上门之后，往屋内走，他跟在身后。她毫无防备，他干净利索地刺出刀子，直入她的后腰。她不知所措，连呼救都没发出声。他没有停手，像一个无任何感情的机器人在流水线冷漠地干活。她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海牛见她没了反应，翻腾出一个大行李箱将她塞了进去。
雨像倒豆子般落地。他拉着行李箱来到楼下，沿车库入口进入车库，找到自己的车，把行李箱放进后背箱。海牛表情冷漠，似乎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他驾驶车辆，来到自己在村里买的房子。公司距离村子大约40公里。30分钟后，海牛出现在自己家，他停车，将行李箱拉进地下室。3年前海牛就挖好的地下室，从来没有人知道。
拉开行李箱拉链，菲艳像西红柿从菜袋子里倒出来一样滚了出来。海牛把她抱到床上，菲艳还有呼吸，发出微弱的声音求饶。她白净的套装裙早已染成血色。他从来没有机会如此仔细看过她的身材，40岁出头的她平时保养到位，皮肤还如同少女般嫩滑。海牛的视线像母亲的手，轻柔地抚过她身体的每寸地方，包括丰满的双峰和臀部。海牛血脉贲张，眼睛冒着火，似乎他是一只斗牛，被斗牛士手里的红布激怒。健壮的他在怒气的充填下，真像一头蛮牛。他疯狂甩尾，调动有力的蹄子，直冲眼中的红色。他撕碎她的伪装，肆意蹂躏，将多年来积攒的仇恨全部从硬邦邦的下体注入了她的体内，似乎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获得解脱。
他从医学专业毕业，曾经崇尚救死扶伤的使命，然而生计所迫，他唯有换了工作领域，以求温饱和养家。海牛翻出家里的急救箱和曾经用过的器械与药品，把菲艳救了过来。同时，在她的脑内植入了朋友送他的“爱之心”，那是一个具备操控功能的傀儡智能芯片，受体会被主人完全操控，绝对服从。做完一切，海牛回了公司。雨依然从天往下倒，丝毫不减量，像极了资本家堆积的货品急于清掉库存以防跌价。
他回到座位，剪辑视频的每一桢似乎都浮现出菲艳美丽的脸庞，在冲他甜蜜地微笑。
（2022年7月6日，周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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