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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木洪~枸杞熟了红满天(散文)

诺木洪~枸杞熟了红满天(散文)

作者: 诺兰齐 | 来源:发表于2018-04-23 10:33 被阅读0次

        几亿年前的柴达木盆地,曾是古喜玛拉雅海的一部分,几经苍海桑田而今又演变成茫茫的戈壁。今天的这篇散文,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放飞我的思绪、大胆地作了一次奇幻的旅行,那就是穿越千年历史的时空隧道,搭乘一队去古波斯国的驼队,沿着羊肠般的驿道一路向西,领略亘古柴达木盆地的蛮荒,去一个叫诺木洪的地方。

    想象中,行走在唐番古丝绸之路的驼队要比这大的多。(摘自微信)

        天际边走来一队队骆驼和马帮,我坐在悠悠的驼峰上看昆仑晓月、迎戈壁朝阳。长长的驼队、沉稳的蹄印、只有叮叮咚咚的驼铃声撒落在漫漫的唐蕃古道上

    古丝绸之路分为东西两线,青海属西线。格尔木是中转站向东进敦煌可与“河西走廊”驼队汇合。也可由格尔木进藏去印度。(摘自微信)

        茶卡盐湖如同炫目的“天空之镜”,湖面倒映着高天流云粼粼地波光。“茶卡”,顾名思意,也就是检查出口西域丝绸、瓷器、盐巴的一个“官卡"。驿道旁,几间官衙似的泥土房,几多帮“驼把头”们在盖出入西域的大印关防,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揣好了通关文牒,收拾好行囊的驼铃又迎来了晨曦的曙光。

          走啊…走啊……

        逶迤的唐蕃古道香日德河崖畔旁,遥遥地有一座高耸的土台在望,据说樊梨花征西时曾在哪里点过兵将。

    香日德大桥东侧的一座土台,据说是女将樊梨花征西时的点将台。(摘自微信)

        都兰,热水九层妖塔“血渭一号”大墓里的各种墓葬品,用它那无可辩驳的物品,证明了千年前的热水曾经是繁华一时的古国,来往西域的“驼马帮”都在这里打尖,都途经这里返大唐。它的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西线古丝绸之路的鼎盛与辉煌。

    据说是一处唐代的墓葬群,出土有木车、椟、丝织品、玻璃器皿及金银器等遗物。(摘自微信)

        数10天的风餐宿露,见过了大漠孤烟直,领略到了戈壁之中,炽热的令人虚脱的毒辣辣的太阳。疲惫的驼队远远地望见,无垠灰色砂砾的尽头有一泓湖水,哪神来的湖水在荒漠中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湖中有小岛似有水鸟在飞翔,湖水旁隐约还有大片、大片绿色的草地、农舍和胡杨。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大声欢呼这是一处水草丰美的绿洲,是我心中追寻的理想。

    经常在青藏公路左侧(向西方向)附近出现的海市蜃楼的景象。(摘自微信)

        可是没过多久,又为刚才的兴奋感到十分地懊恼和沮丧。噢……!“驼把头"告诉我,那是大漠在骄阳下的虚幻,也就是传说中海市蜃楼大气幻化的影象,有多少驼队和马帮朝着那虚幻仙境的方向走去而客死荒漠,他们的干尸已经成为“木乃伊”,再也见不到妻儿和爹娘。我收敛了理想的希望,任凭太阳暴晒烦躁的骆驼驮着我继续西行。穿过梭梭林,走过涓涓溪流旁,负重的骆驼奔向溪中畅饮,任凭你挣断缰绳,它们再也不顾及了自已沉稳的模样。

        金乌再一次坠地,我们将骆驼们圈组成一堵圆形的肉墙。铺垫好卧具、围篝火席地而坐,就着那滚烫的奶茶啃着哪一种名叫“控锅”的干粮。

      当一轮火球又照亮了昆仑山上的晶莹雪,参差的沙柳包中隐隐透出一堵土黄色的城墙。浑浊的河水翻着泥浪傍城而过地向北流到草原上。也许那时的它还不叫诺木洪河,但深深切割的河床证明了它的古老与苍桑。

    诺木洪文化之岩刻石羊。(摘自微信))

        终于,西行丝绸之路的古驿站,一个叫诺木洪的地方到了。举目望去宽而又厚实的夯土城墙、高高的城门楼上、兵士执戈巡查的身影在动晃。“驼把头”向守卫城门的兵士呈上西宁、茶卡、都兰热水关卡盖过官印的通关文牒,才有城门吱吱呀呀被打开的声响。我看到占地几百亩略成正方型的大城里面人来人往,能闻到迎风招展的酒幌旗下西域手抓肉的羊肉香,那刚宰杀新鲜的牛羊肉掛在遮阳棚的货杆上,又听见大城一座佛寺里呜一呜地法号在奏响。

    想象中千年大城内的羊肉手抓。(摘自微信)

        叮咚的驼铃声把我们引向一栋清真客栈,在灶堂里燃烧着牛羊粪的火炕上撂下了我的简单的行囊。入夜的房舍里毡房中,数十盏大号的酥油灯发出一圈桔黄色的晕光。悠扬的马头琴、胡琴、冬不拉和阿拉伯、印度的肚皮舞把诺木洪的大城渲染的一派风情西域的景象。事后才得知大城及其周围聚居着哈萨克、蒙、回和汉、藏。多元化的民族文化艺术的融合在这里碰撞、光大、发扬。

    注(千年之后,诺木洪隶属于海西洲。被铭名为<海西蒙古族、藏族、哈萨克族自治州)。

        几天的休整、补充了几天的给养,当骆驼们再次嗷嗷的从地上爬起、驮子再次搭在马背上的时候,我谢绝了“驼把头”让我继续西行的邀请,感谢他一路照顾,学着穆斯林的习俗,右手抚胸、头颅前倾,用最真挚地礼貌语言向他说:“我阿来库闷赛俩目”(愿真主也保佑你)向他们道别。他说:“他们到达格尔木后再分成两股驼队,一股向北翻越“当金山”走新疆,与“河西走廊”的驼队会合于敦煌。一股由格尔木取道西藏去印度或去波斯古国进行贸易磋商”。我送别了西行的驼队,在大城內久久徘徊倘佯,因为冥冥千年之后的我将再次邂逅诺木洪,诺木洪,它即将是我们诺木洪人的第二故乡。

    当年古丝绸之路的诺木洪文化遗址位于诺木洪乡,千年之后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摘自微信)

        穿越时光,千年之后的公元1955年。诺木洪,蒙古语,称之为一个“草丰水美的好地方”。我们的父辈为了响应国家开发大西北的召唤,他们来自于祖国的四面八方。当时的历史背景是祖国的西南、西北、海南许多地方还是硝烟弥漫尚为解放,美帝国主义又挑起了朝鲜战争,西藏的反动上层也在蠢蠢欲动在做分裂祖国的妄想。

    50年代在青海镇压叛乱剿匪的解放军骑兵战士。(摘自微信)

      各股反动势力纠结在一起,都在和新生的共和国政权较劲、百废待举、满目疮痍的国家建设更需要大量的有识之士支援边疆。可想而知,当年有多少棘手的难题摆向党中央。胸材大略也展示了第一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英勇顽强,英明决策、果敢行动绝不拖水带泥浆,命令解放军整建制转业,还有各省公安战线的一大批干警押犯来支援青海的经济建设。这些曾经南征北战的英雄好汉,他们时刻听从祖国召唤脱下戎装一手拿镐一手拿枪。

    西南边陲、广州海南的硝烟还在弥漫,我们的父辈们便脱下戎装参加大西北囤里戍边的建设行列。(摘自微信)

        诺木洪被选定建成劳改农场。哪时亘古的诺木洪草原,长满了芨芨草,沙棘果。无垠的沙丘和穿行在沙丘中的小道羊肠,

    红沙柳防风固沙,千百年来是它们坚守在荒原上。(摘自刘卫红微信)

        红柳花它守时地开放、胡杨林它黄了又绿绿了又黄。在即无无监舍又无住房的情况下,指挥员一声令下,自已动手支帐蓬、挖地窨,砍来一梱一梱地沙柳枝覆盖在地窨上。一间房屋做好了,梢有震动便有沙土落在床单上,沙质窨子的墙壁经常塌陷。当年的父辈却全然不顾这些生活条件,天当被、地作床,革命地乐观主义精神燃烧在胸膛。不向组织伸手、不向领导把条件讲,一心扑在事业上。初步落下脚,大规模的农场初建工作,便在“边设计、边生产、边施工、边建设、边发展”的“五边方针”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建农场。

    白刺果,果实红润,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它,它都无冤无悔地活着。(摘自刘卫红微信)

        在父辈开发诺木洪的蓝图铺开之时,有千年之约的我们也呱呱坠地,陆陆续续地降临到这个叫诺木洪的农场。我们的童年和父辈们共同经历过建场初级阶段的哪段艰苦的时光。童年的小肚子里也曾有“瓜菜代”的胡萝卜、洋芋做的口粮。喝过大坑里有小红虫蠕动着躯体的水,少年后的我们也曾去过10里之遥的北草原挑过柴。艰难中,我们也学着和父辈一样藐视生活中的一切艰难困苦,因为劳改监狱子承父业的担子必定会落在我们的肩上。

    按路标指示向北10公里便是诺木洪农场场部,贝壳梁也表明诺木洪地区是古喜玛拉雅海的一部分。(摘自微信)

        经过20余年的开发与建设,诺木洪农场已经初具规模,南北宽度大约4公里,但东西有近20公里之长。它像是一块镶嵌在柴达木盆地的翡翠。在野生的黑枸杞,红色的白刺果,火炬股地沙柳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俏模样。根据青海省监狱局的行政编制,农场就是一个小社会。诺木洪的场部是农场的核心,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一座四合院,紧紧簇拥着座南朝北的简易房,是农场最高首长办公的地方。他们的办公室又紧连着一处小礼堂。小礼堂能容纳100多人,主要是开三干会或元旦春节群众娱乐的地方,每逢会议结束,门前人员熙熙攘攘,来接场属大队的各路诸候的坐骑也不一样,有的骑自行车、有的坐小马车、还有的一辆拖拉机头拉着大队长,一时间,人鸣、马嘶、拖拉机的青烟随风飘扬。

    支队领导的办公室,许多有关农场的重大决策都在这里诞生。这是几经修缮后的办公场所。(自拍)

      支队最高的党政首长,却又和普通干警工人一样。穿一样的布衣,住一样土坯房,打饭也需排队,只不过首长下班时间不确定,到食堂打饭,有时是家属或子女替代了首长。

    当年的场部食堂见证了哪个年代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艰苦朴素的作风。(摘自付建武微信)

      那时候,领导的配偶、子女也没有任何照顾,他们都工作在农场平凡的岗位上,有工作的和普通干警一样上下班,没有工作的参加家属队劳动,通过劳动所得为家庭分担饥荒。他们的子女也没有什么优越感,没听说有人在哪个年代沾了老子的什么光。

    当年场部家属区一角。(摘自微信)

      要说首长特殊也确实有常人难以做到的地方,那就是每位场级领导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享受通信员负责全天候的开水供应、送电影票、打扫室内外卫生或冬天生炉子的事项。而这些琐碎的事情在其它科室则需要年轻人身先事上。为的是在那个“讲正气,讲政治表现”时代在科室领导面前赚个好印象。还有特殊的,就是几位支队首长共用一辆四处透风的北京牌吉普专用车,冬天下趟西宁,638公里漫长的青藏线上,外面有多冷车里面就有多凉,砂石路的路面尘土飞扬,从门縫挤进来的尘土也毫不吝啬的地落满了车內乘车人的衣裳。

    当年的北京吉普车,冬天除了发动机热哪儿都冷,夏天除了发动机热哪儿都热,一路风尘风尘仆仆是对它最恰当的评价。(摘自微信)

        李福海是当年给领导开北京吉普车的专职小车司机。小汽车在当时那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支队领导到西宁开会或下大队检查工作所用。说是专车,不时还要让捎带去西宁赶火车的干警去分享。有时夜宿都兰县委招待所,和青藏线上的交通旅社相比,县委招待所在当时能给住宿人员提供两床棉被御风寒已属很高档。几代农场领导人他们的生活都是这样艰苦朴素。翟双元,尚茂才、刘玉田,王德胜、高振武、毛林枫、孙承欣、石磊、丁松懋、束留松等等领导班子成员在那个年代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敬仰的对象。

    诺木洪农场党委书记高振武和场长束留松。(摘自《激情似火的岁月》。(自拍)

        再以后是荆梅青、乔刘宝先后开的四大队引进澳大利亚农业喷灌,随系统赠送的一辆工具车(现在的小面包车)据说是国外工人维修喷灌机械所用,心中有无比地感慨和惆怅。当年的我们路过擦车的司机旁无不投去羡慕的目光,想象坐在这样铁壳的小车里奔驰会是一种什么模样。

    乔刘宝和夫人陈帮兰乘船游览漓江,穿红衣的是同事李淑芬。(自拍)

        拱围着四合院的是农场的各科室,它们各司其职是农场中枢的神经网。当时农场科室配备了六大部门,它们分别是:政治科,一个离支队首长最近的地方,一个炙手可热令人向往的科室。在这个科室工作的领导和同事,都由政治可靠和业务能力很强的同事担当。

    曾在农场政治科工作的周惠及小孙女。(摘自周到贤惠微信)

        政治科的工作性质,就是评审考核全体干警的思想教育、工作能力和政治品德修养。对干部工人的人事任免升迁、工作调动、工资调整等牵扯人事方面的事情,都是先由政治科出具初步方案,然后再提缴领导召开场务会议通过。金炳寿、韩汝存、李广仁、马向东几届科长。李瑞英、薛卫华、曹东生、王黎明、周治华、周惠、田忠跃等同事们为农场人材梯队的储备,给领导当好参谋贡献了自已的力量。

    闫沛、吴秀林在农场机关大院毛主席像前留影。(摘自《激情似火的岁月》)

        生产科,指导全农场的春播、夏锄、秋收、冬藏。赵世揆、马佩兰还有当年工程师王盛俊、王永宁和科员王海卫、杨光。根据诺木洪地区的气候条,摸索形成了一整套农业方面经验措施,即在麦田管理上及时备耕,平整土地浇足水,早春顶凌播种,保苗蹲苗攻株数,攻灌浆,保粒重是取得农业丰收的重要保障。

    在生产科规划下,农场形成了“田成方,林成网”。科学的管理换来了农业的大丰收。(摘自《激情似火的岁月》。

        在只长怪柳、骆驼草的戈壁荒滩上,攻克了原来不能生长蔬菜,春季干旱风抽苹果、梨、杏枝条不易结果的难关。几年的摸索和经验的积累,结出了个大、色艳、香味浓郁的红、青香蕉苹果。年产达4万余斤,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豆角在温室也小面积试种成功。大蒜、萝卜、大白菜已源源不断地供应格尔木兵站,蔬菜已凝聚成军队和地方的一条纽带,更是“军民团结如一人,共同戍边保边疆”的桥梁。

        改造科,劳资科。我原工作在改造科,当时的成员有丁焕章、陈正明和刘颖章。具体业务抓在押犯人的劳动改造,

    当年在诺木洪去内地送迁返途经北京留影。(自拍)

    “改造第一,生产第二”的监管方针是改造科主要贯彻的方向。后来我又转到劳资科,师林山是我们的科长。

    在格尔木我们一起长大的师国强和夫人杨松梅在旅游中。(摘自<与你同行>微信)

        办公室里的同事有陈正明、张图堂、刘金城、李宏玉、姚俊霞和张图堂。张图堂老前辈河南人,个子高高的。他对待工作十分严谨,说话总是慢吞吞地,打扫卫生、生炉子掏炉灰,他总是给我们年轻人起表率作用。为了赶工作,有时中午他也不回家,饿了只是在办公室的炉子里烤个馍,休息时在档案室一块门板上枕着犯人的一件旧棉衣躺上一躺。

    张玉辉(张图堂之子)夫妇。2017年11月于珠海和张国娟合影。(摘自夕阳微信)

      印象中的陈正明一位和蔼的老前辈,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批改各大队送到劳资科的文件报告用笔十分潇洒流畅。他的字体略成扁形,到最后签名时,笔锋会有一个很飘逸有力笔划作为结束。

    陈正明老前辈的小女儿乳名毛三,当年扎着两个毛刷小辫的小女孩,经常领着小弟弟到办公找爸爸,现在长大的毛三已是榆林电视台的工作者。此图片题名《想、翔》(摘自毛三微信)

        他平时说话还有一个习惯动作,先在桌子上磕磕烟斗然后用嘴吹几下,再从一个老伴做得烟斗荷包里挖出烟沫,等一缕青烟从口腔鼻孔中冒出时,他的陕北米脂话便开始谝起来了开了腔……

        刚分进劳资科的李宏玉是一位非常爱笑的小姑娘,师林山科长分配她星期五科室学习时读报纸,平时工作是誊写《诺木洪农场就业人员花名册》。从三千余人的就业人员中剔除病死、迁返重造在册人员的花名册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李宏玉现定居于威海,这是李宏玉和丈夫付建武照的全家福。(拍自付建武微信)

        带着蓝色套袖工作的李宏玉不但重新修订了厚厚三大本花名册,而且用四角号码编撰了《就业人员四角号码姓氏查找卡片》极大地提高了科室的办事效率。

        财务科,算盘响,掌握着农场的财政大权和场部各科室的工资发放。每当工资发放日,在你领工资的一栏签上名盖上章,黄小蓉就把6张“大团结”递到你手上。熊世芹,王钥玮、李刚、徐玉昆、乔基友,他们是农场的红管家,公私分明,把每一分钱都用在了农场建设的刀刃上。

    乔基友(右一)陪同原诺木洪的同事参观韶山<毛泽东铜像广场>自拍

        秘书科,科长黄鸿立。王忠福、王玉枝、打字员是胡玉青。农场的各种文件、指令、任命都在她的键盘敲击下成文成章发到各单位及大队上。

    当年的出差公函及用印规则。(自拍)

        只要文件公函用印,必须填写用印卡片、用印次数和用印事项,然后王玉枝打开抽屉拿出印盒,一张张盖在文件及公函的落款和函件的骑逢章。图书管理员赵树琴的图书阅览室在西厢房,一张秘书印发的《借书证》可以让畅游知识的海洋。收发室的拜青彩每天都定时到邮局接邮件,虽然是过期的报纸,但《大众电影》《人民画报》《解放军画报》《收获》《新华文摘》依然能让我们身在偏僻的农场、了解外界的知识,放飞想象的翅膀。

    当年的打字员胡玉青正旅游在埃及。(摘自静心微信)

        那时“兰西拉"的程控电话还没使用,电话室的接线员是幽春香。不过80年代还是前进了,场部与西宁办事与北山煤矿的通话已经用上了无线电对讲。

        四合院里还有一个分管全场家属劳动的“家属队办公室”。它的办公室在秘书科东边两间房,由一位李姓的领导和李家宝负责对全场家属队如何发展共事同商。家属队,一个非常时期成立的特殊单位。它不隶属于农场任何编制,也没有在编在册有固定的工资发放。它的诞生取决于那个贫困年代,每个家庭的人口都在4~5人以上,半大的小孩正是能吃的时光,仅仅依靠每月8~90元的薪金,粮本供应的30斤面粉,家庭主妇们再精打细算也难免寅吃卯粮。为了果腹,多数家庭烀洋芋煮胡萝卜和馍馍掺和着吃,人口再多的家庭,有的甚至用白刺果熬糖稀挖锁阳。

    烀洋芋、熬洋芋块、炒洋芋丝、炖洋芋片。当时的青海麻洋芋既即可当菜、又是主食。(摘自微信)

        那时候的机关没有什么“集体腐败、高薪养廉,断层式塌方”。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弥补收入的不足,整个劳改系统批准各农场成立家属队,让组织起来的家属们通过劳动缓解家庭的经济负担。其指导思想是,划拨一定数量的土地给家属队耕种,生产的农作物按国家统购价收购。劳动收入再由各人的出勤天数、当年总收入合计工分值。由各大队、中队的家属队自负盈亏算明帐。当时家属们的情绪空前高涨,冬积肥、秋送粮。她们都明白,只有架子车轱辘的转动,那就是走向家庭幸福与希望。

    当年的架子车是农场众多母亲参加家属队劳动的主要运输工具,她拉出了子女的伙食费、拉出了女孩子的花衣裳,更是和丈夫并肩托起了家庭的顶梁。(摘自微信)

      纵观全农场家属队的生产形式也不一样,农闲时,有的组织到青藏公路筛砂子,几顶帐篷,露天的锅灶、茫茫的砂滩便是她们的宿营地和战场。诺木洪林业站锄草、栽树、育苗圃留下了她们的足迹。打土坯,那是能让人脱一层皮的活,要自己和泥、脱坯、码垛子,一条龙下来每块坯才挣8厘钱。脱土坯的人还要承担劳动成果的风险,最怕的是下雨,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会让你几星期努力被泡汤。

    稀疏的燕麦要拔100斤挣一元钱谈何容易。(摘自微信)

        青藏公路沿线有许多道班,道班里喂养着拉刮路机的马、骆驼和自留的牛和羊。每到秋季开镰前,拔的燕麦送往青藏公路各道班每斤能挣一分钱。这是一件三赢的好事,道班收购燕麦可以喂牛羊,麦田减少杂草可以多打粮,家属工可以得到报酬贴补家用缓解紧张。

    当年也参加过家属队劳动杨斌的母亲(中)是一位十分可敬的老人。图中老人和儿媳(左)女儿(右抱小孙儿者)外出旅游。(摘自巧燕子微信)

        几百亩地的麦田,你不能踩毀麦子,远远望去白花花的燕麦穗,等你走到近处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是燕麦和你捉迷藏,拔在手里一大抱也就值5~6分钱,一天要挣1元钱何其不易,你要走多少路、燕麦秸的韧性能把你的手勒的处处是伤。我也参加过家属队拔燕麦,有时真想让全部的麦田都变成燕麦那该多好,我可以用镰刀忙收割,哪一天能割多少一分钱,1000斤,每天都能挣一张“大团结”啊!哪我就是千元户啦,想想都让人欣喜若狂。

    枸杞儿熟了红满天,周惠的心儿醉了,当年周惠在枸杞园采摘枸杞。(照片由周惠提供)

        清醒时知道这是一梦黄粱,瞬间我理解了白居易写的《卖炭翁》那位卖炭老汉衣衫缕褴,腹中饥的形象。“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两鬓苍苍十指黑……。腹饥、炭贱、愿天寒”,整句我是背不下来了,只记得后面白居易说这个在陕西终南山烧炭的老翁,衣着单薄,腹中无食,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他,还希望天再冷一些,这样,他拉在集市上的木炭买的人就多了,他就可以得到一些报酬。而和拔燕麦的母亲们此刻的想法相比,卖炭翁在自己饥寒交迫之时还希望天再寒冷一些,为的是卖出一个好价钱,那么我愿麦地里长滿燕麦,是期望各位家属母亲们的收入有个好进帐。这正是“拔麦母,追逐拔麦田垅处,两鬓斑白十指绿,卖了麦草贴家补”…。

                      文章指导:    微笑。

                      文字校对:    沙枣。

                          2018年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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