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雨
我从不害怕离别降临的那天,最害怕的而是那些共同走过那段纯真、青涩的旅途有点回忆不起。
在离开泉城的前天晚上,西北风嗡嗡的依然呼啸着这座城池的大街小港,路上的行人来来匆匆、忙忙碌碌,大概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奔波吧。
朋友苏姗邀我去赏泉城的花灯喷泉,出于某种意义上的情面,应了这份邀请。
澎湃四起的喷泉水流聆听广场播放的音乐尽兴舞动着,音符高,水喷的高,时而音符低,水的海拔就降了下来。加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缀着,同周围赏者一样,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开启了摄影的艺术……
即兴放松了一番时间,便厌倦了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渐渐地没有了继续观看的毅力。很难评价出自己在这方面的好坏,没有毅力到底是归于优点还是缺点,矛盾了近二十年,便也没那么计较了。退出了水井马龙,苏姗挽着我,在我的左旁与我同走。
可能是出于自我抵制,离开泰山赶往泉城学习,打从第一眼,就开始不喜欢泉城的一山一泉,常常相作比较――想家了吧。但相处久了,可能是出于依恋,你生活的每一角落,只要你快乐,哪怕是珍贵的一秒钟,都是值得铭记、怀念的。知道是离别,所以一定多看你一眼,虽然以后会回来,但物是人非。
开始步行到旅馆,苏姗一直挽着我的左手臂,说笑中也不乏说着辛酸,我们没有谈到过多离别的话,其实很想诉说却只能踊跃在心头,不敢触碰。
恰好走到广场的边缘,没有灯光的庇护,也没有观众炽热的目光,四周也凸现出沉寂的心情,当然这只是大部分人的直面感觉,也包括我。
“冬夜,多漫长,迷路的孩子,是否记得家的模样……”
音调略低沉,音色带有沙哑的色彩。苏姗与我缓缓地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儿,她轻轻抬起头,看着我停滞了几秒,又模糊寻找着那段音乐传来的地方。此时,她挽着我手臂的距离渐渐大了许多。
“我们要过去?那儿太黑了。”
“没关系,我们就坐在那边的木凳上。”苏姗莞尔。
我们费力往前迈着,仅凭手机照明灯依稀摸索着。眼前有几位老人,穿着青色衣裳,借着几盏手灯微弱的光,“玩弄”了一场舞台,有位坐着吹萨克斯的老人,两腿稍向外,呈九十度弓形触地,身体挺直在这,一点也看不出岁月对他的磨练;有位敲架子鼓的,娴熟“飘着”,头部同身体跟着节奏肆意摆弄着,很是忘我;自然,少不了主唱的角色,两件直竿架话筒,一位老人在歌颂着,另一件话筒竿上系着很显眼的白布,也许是……
苏姗与我呆坐在木凳上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交谈的话题,沉默是最富有思考思想的状态,彼此想了很多,但只留在了心里。此时,西北风加大了力度――我们该走了。
一首歌一份情,唱出了他们共同经历的模样。我们没能目送他们落幕,倒是荣幸成为他们的过路人。主唱的那位老人,停下了歌唱,悄悄从身后拿出一匹白布,轻轻地把那件系白布的话筒包裹起来,垂眸看了一会儿,看似不忍心地收了起来。不用想的是,他的眼角定有泪点。我有点后悔对这片寸土定义为沉寂,比起那群对喷泉无情的拥护者,来来去去的人,面无表情的空壳躯体,这儿更有人情趣味吧,有人挂记。
我回头,深吸了一口气,猛然看着苏姗,浅浅笑一下,点了点头,向她靠拢了些,手挽得更紧了些。走过那桥段,我们彼此说话很少,但想说的有太多太多……
人生知己不求多少,只求陪君长久长安。面对明天的离别、人生的命数,我们无可奈何,唯有珍惜才能不悔。珍惜每一场遇见、珍惜每一次经历,一辈子没那么长。
我从不害怕离别,我该庆幸能想起某段桥段、某天时间、某个人,所谓的记不起,就当作放下吧,沉默在岁月里。不语,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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