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有一些人和事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而泯灭在时光的烟尘之中;也有一些虽历经世事的变迁,却大浪淘沙般的得以存留,或口口相传于各个村头巷口的谈话中心,或变成酒桌上陶冶气氛的插曲,或成为大人激励、吓唬小孩的噱头……总之,能让人难以忘记的,必有其特殊之处,能够触动人们最敏感的神经,能够挑逗人们最易淡忘的情感,时不时的被想起。
独臂英雄
在村子的最外围,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头儿身材瘦削,精神矍铄,无论初夏只着长衣长裤,且只有一条左臂;老婆婆身材高大壮硕,看起来雷厉风行,行事风风火火,却善良有余。不知是由于村外的环境相对清幽,还是老夫妇不喜欢热闹,他们家相对来说显得格外清净。走进他们的篱笆小院,三间青砖堂屋,一间厨房,几棵粗大的槐树营造出喜人的阴凉,一群鸡,三只羊,一条青毛大笨狗;屋内虽然简陋,但窗明几净,任何物件纤尘不染,看得出女主人是分外的勤劳。
农闲的时候时常看见老头儿用他的独臂牵着羊,背着一个小马扎,身后跟着那条亦步亦趋的大青狗到村边放羊。通常都是老头儿找个阴凉地儿坐着朝一个方向出神,或者和其他放羊老头儿杀上一盘。羊儿肆意地在河边吃草嬉戏,一旦羊儿跑得远了或者靠近庄稼了,那条大青狗不用人招呼就把它们赶回来……通过上面的这段描写,可能展现在你内心的是一个年老体衰、与世无争的老者,但如若你知道他是一个经历过枪林弹雨,为国家的和平和幸福献出自己的青春以及右臂的时候,你会做何感想?是想着一位革命前辈在享受和平时代的幸福?还是一位革命前辈在欣赏他和无数战友打拼出来的时代的和平?亦或是一位革命前辈在替逝去的战友欣赏这时代变迁的繁华,不争不抢亦不奢求,只是默默地看着日渐繁荣的新时代、日渐幸福的中国人……
老人姓甚名谁咱们暂且不表,具体细节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只是知道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帮开军绿色越野车的人来到他的小院相谈甚久,又挥泪而别。后来听说老人是抗日时期的一名连长,每次冲锋的时候他都冲在最前头,每次都是那句话——兄弟们,跟我冲……当他举起自己的右臂的时候,对方的狙击手或是流弹击中了他,他不愿意拖累大家,自此返回乡间养伤。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满身的伤疤,我们看到的只有他的独臂。新中国成立后,他不愿意拖国家的后退,无论生活再难,他从未向政府张过口,只是默默地沉浸在自己生活中,或喜或忧,或幸福或苦难……膝下儿女分门另过,他更体现出一种农村人无法理解的超然脱俗——与世无争。吃亏不言,受气不语,貌似任人摆布。直到后来人们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问及当初为何忍气吞声,他说,我这条命都是赚来的,很多战友都在战斗中牺牲了,我还能残存一口气,享受这美好的生活,与他们相比,我知足了……
此后多年,他依然带狗放羊,过着恬淡的生活,大青狗一如主人的性情,与世无争,从不惹是生非。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人,只是每逢阴天下雨,他浑身的伤痛告诫他自己并不平凡……老人依然健在,背着小马扎,牵着三五只羊,身后跟着他的大青狗,家里还有一位勤劳朴实的老伴儿,正如他所言——我活到现在,知足了!
茶余饭后,说起英雄,他令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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