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中国好同学送来一袋自家种植的马铃薯。个头小巧,分外新鲜。我极其喜欢这样的小土豆。把它们整个烧熟后用油煎炸,洒上椒盐和孜然,再拌上小葱,别提有多香多诱人。女儿尤其喜欢吃,每每爱不释口。
说起这位老同学,记忆需追溯到二十三年前读初中那会儿。若是认真计较起来,恐怕还应更早。因缘巧合,同学的老爸曾经是我们村的一名小学教师,我们一直称呼他爸爸为滕校长。我的记忆里,他似乎未曾在我们学校做过校长。许是我记忆有偏差,也或许是他曾经在其他地方担任过该职务吧。我们从没见这位滕校长红过脸,或是疾言厉色地批评过某位学生。总是缓缓地讲着他的课,慢慢地说着他的见解。总之,是个非常温和淳朴之人。滕校长给我们上课时,偶尔会提及他的儿子。当时,他说起儿子时,是否面露欣慰之意,我们已无从记忆,但这个和我们同届的,未曾谋面的儿子,却因那些只言片语而逐渐拼凑得完整起来,直到烙入我们的脑海里。
说来也巧,到了读初中,我竟与他儿子同读一班,有种虽是新颜,却是故人之感。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儿子比起老爹来,可谓有过之无不及。说话更温吞,性子也更随和,自带特有的声调,一开口就显得滑稽无比。因他说话慢,思维奇特,年龄又比我们小,整天乐呵乐呵的,自然成了我们班的开心果。不少同学总拿他寻开心,但他从不介意。有时,他被捉弄了,不但不忿怒,反而笑得比始作俑者都大声,颇有大肚能容之风范。
初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从此杳无音信,直至去年开毕业20年同学会复得见面。没见他的容貌有多少变化,只身材略微有些走样。还是那样慢吞吞地说着话,还是和从前那样朗笑个不停。生活的重压多少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与心态,却并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并非他的生活不辛劳,相反,他需长期开着那辆老爷面包车在周边工厂揽业务,兜生意,艰辛可想而知。之所以依然如昔,想来,这跟他与生俱来的豁达和乐观是密不可分的吧。这样个性的人,当初对他有多不屑,而今就有多羡慕。
那次同学会,大家再次聚首,少不了互相攀谈。他得知我们有好几个同学住在城区,于是,偶尔会顺路给我们捎点自家的土特产,诸如蕃薯啦,自家碾磨的麻油啦,豌豆啦......变戏法似地从他的面包车里取出来。
我深深地感动着。初中时,因男女之别,我们并没有多少交情,或许还因当初心智的不成熟,刻薄过他。而现在,他却是所有同学中最热忱的一个。虽不常见面,但总归让他记着,家里有土特产时,捎一份给老同学。
我那淳朴良善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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