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应该必须被仰视。
11月14日,天气晴好。八(12)班自愿者一行十三人在我的带领下,前往德兴市烈士陵园学习,并力所能及地清除陵园一带的白色垃圾。
烈士陵园坐落在德兴市西北的天门山上。山上古木参天,树林阴翳,鸟鸣声从山上腾展而下,这景致很容易让人想起王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诗句。
我们不是来赏风景的。我与管理员说明来意。管理员(我忘了询问对方名姓了)六十岁左右,脸宽,天庭饱满,头发黑白错杂,着一件民警服。他很高兴地引领着我们参观烈士陵园。他指着大门口问,你们看看,这大门是汉字中的哪一个字。我们都答不上来。他说是一“拜”字。左三横一竖,右四横一竖。果然是。他又问,你们知道这台阶是多少步?我知道中国的台阶是有讲究的,往往与某一重大事件重要人物关联,有纪念意义。比如中山陵的台阶数是392,因为孙中山死的时候人口数量是三亿九千二百万。我说,可能是49个。因为德兴是1949年解放的。管理员点点头。
纪念堂正对着大门,是一栋仿古的二层建筑。斗拱飞檐,朱红大漆,在苍翠的树木拥抱之中特别醒目。醒目的还有一尊二三米高的饶守坤铜像。饶守坤是德兴张村乡梅溪畈人,是从德兴市解放战争走出去的第一位将军。
纪念堂共有四个陈列室:第一室,《工农武装割据》,墙两边挂着方志敏等烈士的遗像和简历,陈列有游击队和赤卫军使用的手雷、地雷、鸟铳和指挥刀,十区赤卫队连长的袖章,闽浙赣省苏维埃政府的机关报《红色东北》,德兴、开化、婺源等地军民英勇杀敌的工作报告。第二室《〈建立革命政权〉》。墙上悬挂着周建平‘黄道两烈士的画像及简历,展品有《宣传大纲》、《革命歌曲》,闽浙赣省委宣传部、妇女部的部分文件,化婺德县苏维埃政府的公章和授给英雄模范的光荣牌。第三室,《打土豪分田地》。陈列有闽浙赣省苏维埃银行的钞票和人民土地委员会的种田证,县三区1937年发给农民的种田证,特区革命互济总会入会证、公债券。第四室,《坚持斗争》。陈列有方志敏同志的《可爱的中国》等著作和给党中央的信。
每一个展厅都是一部厚重的历史。每一件发黄的、生锈的器物,都饱含血泪。以鸟铳枪为例,虽然拙朴,二分的管子却可以射出几十粒弹珠。中弹的非死既残。
很多学生来纪念堂已经有很多次了。每一次参观都有收获,特别是今天,经由管理员介绍,学生对革命烈士的认识会更深刻。
管理员问学生,手触着热水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缩回来。
为什么?
怕烫。保护自己。
如果长时间让你浸泡在热水里怎样?
不可能。会跳出来。
战友们的生命和“泡开水”,你会怎样选择?
学生们沉默了。
危难是生命高贵的试金石。
管理员说,德兴革命烈士中有一位叫祝清福的人,腿部受伤被捕。敌人让他说出队友的名字及逃跑的方向。他没有说,结果被活活煮死了。
女学生尖叫起来。
毛骨悚然。不可思议。这是我此刻想到的词。可这就是革命。革命不是嘴上的一句口号。革命就是流血,就是牺牲。管理员告诉我们,德兴市有据可查的为革命做出牺牲的烈士4826人。这些人中有被枪弹打死的,有被勒死的,有被活活烧死的,还有活埋的。尽管这样,革命者为了信仰、为了民众,前仆后继。一个倒下了,另一个补上,一群人倒下了,一群人补上,这才换来了德兴的大解放。
相比较而言,很多增加噱头而枉顾历史的影视作品是应该被批判的。“手撕鬼子”、“裤裆里藏手雷”、“飞檐走壁”,“革命者”竟都成了神人、超人。摆放在我们面前的,是最粗糙的武器,大刀、镰刀枪、手雷。他们也会失败。有一次,13名游击队员无法突围,被敌人围困,活活烧死。德兴梧风洞有一座三百烈士纪念亭。在亭子附近三百名伤残战士全部被枪杀,鲜血浸染了周围的每一棵树木花草。
这就是革命。革命者不是神,他们是母亲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他们是凡夫俗子,他们也害怕无边的黑夜,害怕战斗会失败,害怕对付自己亲人的各种刑法。可是他们咬牙中坚定了信仰。有一位叫方荣姩的母亲,为了救方志敏的儿子方明,而把自己的孩子以三块大洋卖掉了。
被批判的还有余茂春之流。这些生长在中国一念而去成了他国的人。他们不思报国,反为一己之私成了“仇中”的马前卒。余茂春倡议里根总统的话,“只有美国,才能代表着‘地球上人类最后、最好的希望。”可笑至极。
我们也该反思我们的爱国教育。当革命烈士成为某地发展的摇钱树时,当伪劣的革命研学成为一种形式时,当国歌奏响学生还羞于歌唱时,我们的教育就出了问题。烈士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不应该成为喂养狼子野心的血馒头。
烈士及烈士文化遗产应该被仰望。
从纪念堂出来,迂折往北的是烈士纪念碑,往后是烈士陵墓。我们走上一级级的台阶,台阶宽平,落满了枫叶。枫叶经露水淌出酒红色,带着尖角,像一枚枚勋章。我和学生挥动扫帚,在沉寂的山林发出沙沙轻响。阳光很好,从枝缝间跳跃而下,落在坟茔上、草上、学生的身上,呈现出一抹抹温暖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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