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河推着车子，后车架子上坐着头上缠着纱布的赵入海，程凤枝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他们路过山下乔三家，通过两堆垃圾中间夹着的路，看到冯莲骑着乔三疯狂施暴。
“推着。”赵树河将车把交给程凤枝，眼一瞪，又催促：“走啊。”
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冯莲起身抹了两把眼泪，对赵树河说：“赵大哥，你甭进来，这是我们的家事。”
赵树河站在门口想了想说：“大妹子，我们刚搬过来，也不知道这边有杏树林子，你......唉！这都是命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光明把你们家入海带过去的，丢了活该是吧。”乔三拍拍屁股站起来，“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水，然后抄起一块硬塑料，对着赵树河就扔了过去。
赵树河从小就因为弟弟妹妹的事，几乎把全庄子的人都打遍了，论打架，他还真没怕过谁，论挨打，他也比一般人抗揍。他一个外摆莲，挂着风声，准确无误地把那块硬塑料从自己眼前踢开，抬手指着乔三就往里走，“乔三，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把孩子看住了。你他妈的跟我来这套。来呀，咱俩比划比划。”
乔三泪眼也瞪圆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哪成想冯莲抢先动了手。她迎上去，抡圆了胳膊就抽了赵树河一嘴巴，然后左右开弓不停地抽。
赵树河的脑袋在那女人的掌力下左右摇摆，身体却想木头桩子似的，纹丝不动。打女人是大忌，他不能还手。同时，他也在等，等乔三过来打他，然后，等他们打够了。
乔三愣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上去抱住打得不觉过瘾，还不依不饶的冯莲，对赵树河苦求：“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走吧。”
赵树河揉着红肿的腮帮子，对着地啐了口血水，再抬头时，脸上挂着惨笑，说：“这都是命啊！往后，把孩子看好了吧。”说完，扭头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你家就一个儿子，没丢，算是便宜你。我家就算丢一个，那还剩五个呢！我一声令下，叫他们打不死你儿子。”冯莲怒气未消，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在乔三怀里，手刨脚蹬地冲着走远的赵树河使厉害。
乔三怎么劝也劝不住，干脆双膀一叫力，把冯莲身子转过来，扬手就给她一嘴巴，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媳妇，你还是打我吧，别拿赵哥出气了，他是好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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