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今天因为一些事，跟我的好朋友闹了几句嘴，她的话让我在手机这头突然就红了眼眶。怕被男朋友看到，我去了厕所。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来，不知道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因为她对我冷冰冰的语气，或者是因为，在她身边安慰的朋友，不是我。
我是个很矫情很矫情的人，其实，就是内向，内向是个贬义词，没人会承认自己内向，当别人说到，你这个人很内向，其实就是说你不善言辞，不会沟通，情商低。我很内向，我得内向决定着我将我的交际圈划定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一个自我为中心，半径很小的圆，这个圆内分了很多圈，第一圈是小檬（不知道怎么起代号，她喜欢叫自己柠檬所以就叫小檬吧）我的小学同校初中对门班高中同班、同桌。小妖，我的大学舍友。小猴，也是大学同学。小贱（因为他很贱）小学同校初中同班高中同校。数来数去，第一圈的人，就这么几个。再往外，慢慢慢慢就是不怎么联系的人，或者是曾经的挚友，现如今却慢慢淡出可以谈心的圈子了。今天让我双眼通红的，是小檬，起因是小贱。没错，小檬跟我都是女孩，小贱是位男性。然而并不是常见的赃蜜因为一个男人撕逼，我们之间，复杂而简单。
大概就是要从一开始说起。我们原本都是爱喝两口的人，西北人没什么别的，喝酒都是有一个算一个。最开始相聚的圈子，只有我，小檬，小贱，还有偶尔会来的一位肌肉男，我们四人起初一直时不时地聚聚，肌肉男要练肌肉，很少跟我们喝酒，端酒杯的只有小檬小贱和我，我们经常在下了班的傍晚，找一家风格古朴的酒馆，点一盘酱牛肉，一盘老醋花生，一盘炸金条，再上几盘时令小菜，配上几壶女儿红，从正襟危坐酌到眼泪横飞。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它可以让我们释放平日无法释放的情感，表达平日羞于启齿的情感。我至今都很是怀念那时候的女儿红，带着我们的眼泪，带着我们彼此透着心窝子的话，我清晰地记得起其中的一次，我们微醺的时候谈起为什么没有去更远的地方发展，小檬哭的特别伤心，说起了高考前没有见到最爱的姥姥最后一面，而现在，只想在家人有任何事情的时候，三个小时内就能出现在他们身边。小贱那天也哭了，说之所以放弃天津的工作，也是这个原因。我们三个舍不得家的孩子，就那么喝掉了混着眼泪的女儿红。
后来，随着很多人陆陆续续回来这里工作，我们三人行的队伍慢慢壮大起来，小猴，小杨逐渐加入了队伍，小队伍时时会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常去的酒馆也扩大了规模，在不远处又开了新店，更大，装修的也更好，我们的根据地也改在了新店，人都是喜欢新的东西的吧。随着我换了工作点，推杯换盏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属于我们的微信群里时时会发来他们一起聚会的照片，或是约聚的语音，而我也只是听听，然后关掉屏幕继续苦逼的开会、加班，压力大的想狂奔，可是每天却拖着尸体一样疲惫的身体回到房子，匆匆洗个澡就沉沉的睡了。虽然不常聚，小檬和小贱也会常常跟我通电话，会扯着有的没的，这些电话也成为了那时候的我最大的安慰剂，让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感，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排斥在圈子外。没错，我的安全感就是如此的低。
我们的圈子在时时的悄悄发生着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没有留意，很多事情就是如此，悄无声息的，就这么发生了。小贱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是认真喜欢的那种，他喜欢的是同公司的同事小海儿，单纯的喜欢，没有表白。小贱不敢表白的原因是怕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和小檬一开始也只是旁观者，没有任何评论，可是随着小贱越陷越深，付出越来越多，小贱喜欢小海儿的事情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我们都以为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进展，可是并没有，小海儿的装疯卖傻让我们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小贱乐此不疲，在这场感情中，我们并没有发言权。就这样，小贱一直付出，心甘情愿，小海儿一直装傻，不拒绝不接受。
如果小海儿一直如此装疯卖傻的欣然接受小贱的付出，我和小檬纵然不喜欢他这样的状态，可也并不好说什么，毕竟，在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的事儿。可是，偏偏，小海儿一次又一次挑战着我们的底线。因为工作中的一个小事，小贱无心之中因为自己让小海儿挨了领导的批评，小海儿转头就在朋友圈发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样的话语。这句话应该让小贱是真的很伤心，小贱不停的道歉，甚至是忏悔，小海儿一直依依不饶，要知道小贱是真的用了真心，那几天的小贱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约人喝酒，半夜打电话叫我出去陪他唱歌，又或是，一天十几个夺命连环call打给我，跟我说东说西，我很气愤，气小贱没出息，也气小海儿对小贱的不信任。对，我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朋友的不信任。于是我跟小檬决定跟小贱谈谈。可是我们并没有机会能够像以前一样，三个人坐在一起，要几壶女儿红，点几个小菜，几杯酒下肚，透心窝子。因为我们的队伍又扩大了。
因为小猴的生日，又有很多新面孔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说是新面孔，其实都是从前一起上学的同学，只是大学毕业后并没有什么联系而已。我原本以为，这次的新成员，会像之前一样，让我们的队伍更大而已。但其实，变化悄悄的来了。
首先是我的内心，起起伏伏的落差。之前的队伍里，只有我和小檬两个女孩子，我对小檬的感情，有点像爱情，有点像亲情。压力大想骂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男朋友，是小檬，有什么八卦，只想跟小檬分享。有时候小檬跟其他女孩一起出去吃饭聚会，我心里都会隐隐有种吃醋的感觉，但之前，我很确定，其他的女孩在小檬那里，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朋友，她们都没有我重要，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可是后来壮大的队伍里，出现了两个女孩，小沙和小圆。于是，一场聚会酒过后，由于住址离的都很近，小沙和小圆成为了小檬家里的常客，她们一起做饭，一起聊天，一起饭后散步，一起睡觉，一起自拍，然后发在我们的微信群里，我看着照片，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失落，因为住的远，因为时不时光顾的中度抑郁，我没有跟小檬如此亲密过。小檬一直有个关于loft的梦想，就是像《奋斗》里面一样的loft，一帮朋友住在一起，白天各自上班，晚上一起疯闹，我现在还能想起高中时候的小檬指着我们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一排无人居住的平房说“My loft!”如今，小檬的loft梦想应该已经实现了三分之一了吧，只是这其中，并没有我的参与。内心里就像是被人抢了东西一样，一个人的时候也难过失落的落过泪，可是继而又会气自己的狭隘。就这样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有人陪着小檬多好，毕竟自己无法时时陪着小檬，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谈了一场恋爱，自私的想要小檬只有我一个好朋友，可是我知道，爱情可以自私，友情却不能。
日子原本就可以在我的自我安慰和小檬时不时打来的调侃电话中平静的度过，我慢慢地接受了她们的三人loft生活，可是，因为小海儿，我们的生活，又一次被激起了浪。
小海儿因为头疼的缘故，让小贱很是担心的请了假陪着她去了医院检查，整整两天，排队挂号检查，小贱忙前跑后，检查结果出来，小海儿并无大碍，小贱终于舒了一口气，比知道自己没病还要高兴，他请我们大家吃饭，大有种古代皇帝因为风调雨顺大赦天下的感觉。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去了。期间发生的事情，也是听大家说的。大家半开玩笑的替小贱表了白，小海儿却说根本不喜欢小贱这样的，后来小海儿先回了家，自然是由小贱送回去，小贱平时虽然总是穿梭在不同的酒桌，可酒量却一丁点也没有，送小海儿的时候已经是喝的差不多了，小海儿那晚是滴酒未沾，没想到还没到小海儿家，小贱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到了地方小海儿只跟出租车司机交代了原路返回，就自顾自回家了。还在酒吧等着小贱的大家等了许久，都不见小贱回来，打电话没人接，众人急了，打给小海儿，小海儿说自己都睡下了，小贱在车上就睡着了，自己让司机原路返回了。众人挂了电话，怒火就上来了，一面担心着联系不到的小贱，一面为小海儿的不在乎不负责生气。最后还是联系到了小贱乘坐的出租车，众人终于接到小贱，然后各自回家。
第二天才醒的小贱听了众人述说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受了很大打击，自己心心念念付出了那么多的女孩，明说了不喜欢自己，而且就那么把自己扔在出租车上不闻不问，小贱觉的很难过，往日贱贱的小贱也不贱了，他说只想安静几天。我知道小贱这次是真的难受了，同时也在心里扇了小海儿很多耳光。我们每个人都很心疼小贱，用着不同的方式。
我们对小海儿的愤怒原本只停留在几个女生之间八卦的讨论之中，可是小圆对小贱却当场的发出了质问，我不知道小贱看到小圆的质问是怎样的心情，小贱淡淡的说了句，让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吧。这句话让小檬很是觉的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的担心抱不平都是多余，小檬从来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小檬退了群。
我能理解小檬的愤怒和委屈，也懂得小贱的无奈和心累，想要安慰小檬，小檬的回答简短冷淡，想到她身边陪着的小莎和小圆，我突然觉的自己苍白的文字根本就安慰不了什么，远不及在身边的那种理解，话赶着话闹了几句嘴，不欢而散。
于是眼泪就忍不住，于是躲进厕所，强忍情绪，本想刷刷微博分散注意力，却不小心打开了相册，好朋友的分组里，最多的合照都是我和小檬，跟其他朋友的寥寥无几，我一边自嘲着自己的朋友真少，一边打开了小檬的微博相册，却一眼就看到了两年前她在我生日零点时用我照片发的微博，原本擦掉的眼泪又掉了出来，曾几何时，零点发来的生日祝福我能收到很多很多，随着时间慢慢慢慢流逝，很多人少了联系，自然也不会专门的去记得一个人的生日，然后抱着手机等着零点，只为说一句生日快乐，小檬却是这几年一直雷打不动的零点祝福。心里因为跟小檬的几句冲突也慢慢融化开来。
回忆着这些年，我们不断壮大的队伍，不断更替的人和事，我突然的就想起了之前微博上很火的那篇关于洗头之交的文章，有些人，是要那种必须以完美的形象去面对的关系，有些人，是那种你穿着睡着，踢着拖鞋都可以见的人，前一种隔着很远，而后一种更像是家人。小檬之于我，是不洗头之交，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乎她的每个词，在乎每个语气，尤其是当小檬退群别的人说出“让小檬静静”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要抓狂，这是我的台词，只有我能这样说，我才是她的不洗头之交！可是我没有办法呐喊出来，因为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的可笑和滑稽，陪着小檬笑陪着小檬委屈的又不是我，知道此刻小檬情绪是喜是悲的也不是我，我哪里有资格说出这样的一句台词呢？我带着这样的情绪，而小檬带着委屈而又强装无所谓的情绪，我们刺啦一声，不欢而散。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真的就这么不欢而散，小檬不会一直拧着生我的气，我也不会一直拧在这样的情绪中。但是我又在想，如果一开始，我们只是洗头之交，偶尔在朋友圈互相点个赞，不咸不淡的说几句话，我们也不会因为任何一点小事，牵动彼此的神经，不会一起哭一起笑，不会有更多交集，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失眠。可是，就那么巧合的，我们做了不洗头之交，就注定要像经营爱情一样对待友情，爱情里会经历的喜怒哀乐纠结开心，在这场友情中也一样要经历，爱情中的肝肠寸断，这里也有，生生的让人无法逃避。我就像是在爱情中失了恋的小怨妇，絮絮叨叨的这下这篇流水账一样的文字。
我知道，生命里安排给你的每一个人，都是礼物，而越是倾入了很多感情的人，越是无法割舍的缘分。我想，无论是小檬于我，还是我于小檬，所倾注的情感都是类似的，也许身边的朋友会不时的更替，我也无法时时陪在小檬身边，可是时间终究会告诉我们真话，它是最好的过滤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