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你就来了，来到这悲伤大地，从此你将注定孤独，虽然这世界是那么繁华。
——————《向阳花》
五月上海
荼蘼花开的五月，有一种走到末路的美。
“小枫姐，晚上有空吗？”萧柳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惊得叶枫险些掉了烧杯。
“我哥请你去看电影，晚上八点，大世界对面，记得要去啊！”说着萧柳递上一张电影票，其上一道折痕，看得出购买者的小心珍视，“报社还有事，先走啦。”
《荼蘼花开》
呵，走到末路了么
叶枫小心翼翼地收起电影票，继续被打断的实验。.
……
晚八点上海大剧院
“我们的大法医很少来这个地方吧！”叶枫刚到萧纲便迎了过去，看得出已经到了一段时间。
“我们两个么？”
“小柳和韩骁还没到，这丫头，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
“柳儿和韩骁，我看有戏哦。”
“你说什么？”萧纲转过头望着叶枫，“韩骁这小子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他死定了。”
“萧大探长是打算假公济私打击报复喽。”叶枫在风中咯咯笑着，干净的眸子弯成了极好看的月牙。
然而再纯净的笑声也终究要湮没于大上海的车水马龙中。夜晚的上海繁华依旧，吵闹声，汽笛声，还有对面大世界里的音乐声，欢笑声，充斥在污浊的空气中，纸醉金迷的生活周而复始……
荼蘼花开的五月，是一种走到末路的美
不自觉的，这句话又浮现在了叶枫的脑海。
……
“江言哥，生日快乐！生在五月就是好，春暖花开的时节想不开心都难。”
“是筱志啊，吓我一跳呢，今天是我生日？你看我这记性。”江言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傻丫头。”
“没事，只是看你一直在实验室里发呆，有心事啊？”
“没事没事，只是想到昨天晚上那家人捐赠的用来研究的尸体，心里总觉得不好受，你说那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命运对她这么不公平。”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的就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得罪了权贵最后还被诬陷为财杀人，判了死刑。真是一个黑白颠倒的时代。”
“然而我们还在这个时代里摸爬滚打，靠着我们的对真理的渴求，这是一种走到末路的美啊，让人欲罢不能的美。”
“恩！我们一定努力工作，用严谨的科学打败这个时代一切的罪恶！”
江言望着叶枫，一时间失了神。
……
电影开场，影院里瞬间一片漆黑，观众都屏住呼吸等着影片放映。
电影以近乎白描的手法向人们展现了这个纸醉金迷的上海滩的另一面。不择手段的权力争斗，蓄谋已久的暗杀，到处都充斥着暴力和血腥。
暴力…血腥…
等等，血腥？萧纲从电影中回过神，他微微的探了探身，极力想从这黑暗中找出一丝异样。.
“怎么了？”叶枫看着身旁的萧纲，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这电影院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吗？”
“似乎有一股血腥味在里面啊，难道说…”
“我担心会是这样。”
“那怎么办？如果现在贸然停止放映开灯调查的话，难保这些观众不会闹事。”
能坐在这里的平民百姓终究是少数。
“再等等吧。”
……
“嘿，兄弟，你怎么了，真是的，明明是你非要拉我来看的，自己怎么反倒睡着了，喂，醒醒。”
“他怎么了？”
“原来我前面的座位上有人啊。”
坐在萧纲一行人的前方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糟了，”萧纲从座位上站起，“小柳，去找电影院老板，让他马上停止放映，开灯配合调查，韩骁，通知巡捕房调派人手过来，叶枫，你跟我来！”
说罢掏出手枪向骚动地点跑去。
影院老板遵照指示拉开了灯。
“啊----------------------”.
“杀…杀人了。”
“不是我，不是我……”
场面几近失控，又有观众飞快的向大门跑去。
“喂，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喂，开门！放我们出去！”
“头！顶不住了，怎么办？”韩骁死死挡住大门，声嘶力竭地大喊。
“砰---”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混乱的影院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不要慌乱，我是巡捕房探长萧纲，”萧纲说罢放下枪拿出证件，“现在这里发生了命案，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大家还都不能离开，现在请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待调查。”
“死者为男性，中国籍，年龄约为50岁，胸部遭水果刀刺伤，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电影开场前后，具体情况还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晓。”叶枫直起身说道。
男子身穿黑色西装，敞扣，里面的白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面容平静如同睡着一般，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一觉他再也不会醒来…….
“不对！”叶枫皱起眉头。
“怎么了？”萧纲转过身。
“你来看，这水果刀插在死者胸部正中，但并不深，内脏器官很显然不会有太大损伤。”
“所以说…….”
“所以说，刀伤并非致死伤，四周未见明显搏斗或挣扎痕迹，结合大致死亡时间，因此可推断死者是在入场前一小时内死亡或深度昏迷。”
“那就怪了，死者是怎样跑到电影院里来的呢？若是凶手将死者搬到这里，同时又不被人发现，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韩骁赶回，对尸体进行拍照取证。
“是啊，对了，死者身份确定了吗？”萧纲转向韩骁。
“哦，还没呢。”
“赶快去查！”说罢，萧纲转向惊魂未定的影院观众，“大家不要惊慌，巡捕房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让任何罪有应得之人逃脱，请各位务必配合调查。今天有谁……..”
“今天有谁是和他一起来的吗？”或许是因为恐慌，与死者距离相近的座位上早已没有了人，倒是在后几排的过道处站立着几个惊魂未定的看客。
“有没有人？”萧纲提高了声调。
“我…….是我…….”，从后排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小个子男人，带着眼镜，一副文人模样，一身背心短裤，若是不说，任谁也想不到西装革履的死者竟与他相识。
“别紧张，我们只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你如实回答就好。”叶枫安慰道。
那男子微微向前靠了靠，抿了下嘴唇，这才开了口：“他…….他叫程旭，是…….是兴隆百货的总经理…….”
“哇，兴隆百货啊，那可是上海滩百货公司名副其实的大哥大啊，原来是总经理啊，怪不得…….”韩骁扶了扶眼镜，一脸的崇拜相。
“就你小子知道得多！去通知老孔，让他去一趟兴隆百货，查一下这程旭的背景，特别是他的人脉关系方面，有没有什么仇家。记住，任何细节性的线索都不要放过！”萧纲道。
“哎呀，知道啦。放心吧头。那我去啦。”韩骁转身离开。
“你接着说，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萧纲转向那男子。
“哦，是这样，恩…….其实…….哦，我叫王博轩，我的妻子在百货公司上班…….”
“你妻子？做什么的？”
“哦，是总经理秘书，我经常到公司接她下班，总是碰见程总，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悉了，哦，今天本来是程总邀请我老婆来看电影…….她没空，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替他来了？”
“是。”
“他约你妻子看电影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萧柳插嘴道。
“啊。说是工作干得好的奖励…….”.
“这也太离谱了吧。”
“行了，小柳，你先回家，”萧纲转过身，“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都可以回去了，出门时在服务台的探员那里登记一下姓名、住址和电影院的座位号，随时配合巡捕房接受问话！”
“小笼包。”
“有！”
“安排两人清理现场，把尸体运回实验室。”
“是。”
“枫，先回实验室，我再看看现场。”
“好，我再从尸体上找找线索。”
“哎…….”
“嗯？还有事吗。”
“没有了，早点休息…….”
“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
次日圣约翰大学实验室
“枫，怎么样？”萧纲推开门，只见冬至在解剖台前摆弄着尸体。
“额…….冬至小姐？”
“哦，是萧探长啊，叶枫有事出去了，尸检报告在这，萧探长先拿去看吧。”说罢女子递过几页报告。
萧纲抬眼见着眼前这熟练摆弄尸体的女子，“请问小姐是做什么的？”
“哦，实不相瞒，我丈夫是做这一行的，说起来还曾经和叶枫共事过呢，我见得多了，也自然学了一些，皮毛而已。让萧探长见笑了。”
“哪里哪里，只是从未听叶枫提起过。”
“恩，她很少向别人说起她的过去。”
“我知道。”
…….
“哎，这洋地黄…….”.
“哦，是这样，”叶枫推门而入，“根据尸体的检验结果显示，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是由于生前一次性服用过量洋地黄类药物而导致的心室梗塞。”
“洋地黄是一种开花时很美丽的草本植物，也是上海滩常见的心脏病处方药，可用于治疗充血性心力衰竭，一次性服用过量则可导致心跳过速心室颤动甚至心室梗塞。但有一点…….”
“什么？”萧纲问道。
“洋地黄类药物的治疗量和中毒量十分接近，而根据我的检验，死者的确患有心脏类疾病，因此说很难判断是死者自己弄错药量还是有人蓄意谋杀。”
“不，枫，你这结果可否准确？”
“当然！”
“那一定是谋杀，错不了！”萧纲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为什么？”叶枫一脸不解。
……
案发当天深夜巡捕房审讯室
“王博轩？”韩骁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男人，一脸的惊讶，“你大半夜跑来审讯室做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没讲清楚吗？”
“我.......我是来自首的！”
……
“你说你杀了程旭？”萧纲走到王博轩面前，斜靠着审讯桌。
“对，是我杀了他，他让我的老婆做他的秘书，实际上是看中了她的相貌，三番五次的对她不规矩被我撞见，我没用，天天在码头给人卸货也挣不了几个钱，还有一个女儿在上国小需要用钱，我老婆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以我妻子的名义将他约到电影院，然后趁他看的正投入的时候用水果刀将他杀死。”
“萧探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我的家人无关，你们抓了我吧，抓了我！”
说着，王博轩站起身，伸出双手，激动不已。
“你今天所说的情况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王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们自会处理。”
…….
“你是说王博轩承认自己用刀杀了程旭？”叶枫道。
“是。”
“那…….”
“结合现有的线索，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博轩在说谎！”萧纲思索良久，作出判断。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冬至插话道。
“包庇，他在包庇真凶。”叶枫推测道。
“不错，照现在的情景来看，只有这个理由，枫，准备一下，一会和我一起去一趟王博轩家”，说罢转身拿起实验室的电话，“韩骁吗，你去找王博轩采集一下指纹，送到叶枫的实验室和水果刀上的指纹进行比对，再让老孔去查查这个王博轩的背景，记住，越详细越好。”
“恩，好的。”
…….
上海棚户区 王博轩家
“有人吗？”萧纲伸手用力敲了敲已经有些古旧的大门，博轩家地处上海边缘棚户区，胡同外商贩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谁啊？”，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一个约么十岁的女孩微微探出的身，脸上露出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坚毅和冷静，“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我们是巡捕房的，想来你家了解一些事情，这是王博轩的家吧。”叶枫柔声道。
“是。”
“那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等等，可以让我看看那个吗？”女孩依旧倚着门小声问道。
“什么？”萧纲略一惊，眼前这个女孩所表现出来有条不紊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探员证，巡捕房都有这个的。”
“好的。”说着萧纲便从衣兜里取出证件，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页从门缝里递给女孩。究竟是怎样的父母即使生活在棚户区也坚持把孩子教导的如此不卑不亢呢。萧纲暗暗思索。
女孩拿过手册仔细的核对了萧纲和照片之后，完全打开了她家的大门，“请进。”
“小姑娘今年多大啦？”萧纲迅速环顾了四周，正如外观一样，家里也很简陋但却打扫的干净整洁，只有基本的生活设施，除此便再无他物。
“10岁。”在女孩的招呼下萧纲和叶枫在客厅内坐下，木质的茶几上凌乱的堆着些外面分发的广告和当天的《申报》。
“一个人在家啊，妈妈呢？”叶枫微微捋了捋桌上的广告。
“嗯呢，妈妈出去收衣服了，一会就回来。”
“收衣服？”萧纲道。
“是的，妈妈白天在百货公司上班，晚上去邻里各家收一些需要洗的衣服，赚些钱补贴家用，我要上国小了需要钱。”女孩语气十分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是这样。那你觉得你妈妈和百货公司的老板关系怎样呢？”
“我不知道，妈妈在家里从来不说工作的事情。”
“哎，家里有人在吃药吗？”，叶枫从凌乱的广告单下面翻出一个药盒，复方强心剂，洋地黄主料。
“哦，我妈妈心脏不好。”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恢复了常态，不再言语。
“妈妈，你回来啦！”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王博轩的妻子回家，女孩跑过去乖巧的接过母亲手中的衣物，熟练地放到木桶里。
“晴儿，家里来客人啦？”
“嗯，这是巡捕房的萧探长，想找你了解一点事情。”女孩说完便走进卧室开始看书。
“是这样，王太太，兴隆百货的总经理昨天晚上遇害了您知道吗？而且我们查到他和您丈夫一起去了电影院。”萧纲正了正身子说道。
“啊？我不知道啊…….死…….死了？我不知道，萧探长。”女子显得十分无措。
“您指的是不知道您丈夫和他一起去电影院还是不知道他死了呢？”萧纲紧紧地盯着女子。
“博轩晚上是说要出去一趟，码头那边有事…….我…….我不知道经理死了啊。”
“昨天有人约你去电影院吗？”
“没，没有。”
“那你昨天晚上6点以后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昨天…….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因为太累了就没有去收衣服，一直在家里。”
“那么您女儿呢，也一直在家吗？”
“是的。”
“家里有来过其他人吗？”萧纲目光落到茶几旁边的垃圾桶上，已经堆满垃圾的最上方，是印着“和风”的包装纸，萧纲抬起头，正对上博轩妻子的目光，她一愣，立刻转移了视线，低头摆弄着双手。
萧纲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刚刚在看相同的东西。
“没有，昨天一直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
“那好，谢谢二位的配合，如果再想起什么事情可以去巡捕房找我，我们就不打扰了。”萧纲努力的笑了笑，站起了身。
“那…….经理他…….”
“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叶枫起身走到门口，“夫人保重。”
“再见。”女子一脸的忧愁。
……
“哎，这户人家很奇怪哎。”叶枫打破了沉默。
“是啊，这一家人都在说谎！似乎想隐瞒着什么。”
“那现在我们去哪？”
“和风糕点店。”
……
和风蛋糕店
“来来来，二位看看要点什么？”老板见萧纲二人走进店内，便起身迎接一脸谄笑。
“我们是巡捕房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说着，萧纲拿出了证件。
“哦，原来是萧探长啊，那个…….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配合！”
“昨天这两个人有没有来买过你的糕点？”叶枫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程旭而另一张则是王博轩。
“恩…….昨天来的人挺多，我想想啊。”，老板低下头，拼命回忆昨天的情形，“哦，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兴隆百货的总经理来过，要了小店最好的糕点，说是要送人，那样子一看啊就是送给哪个相好的去了，哈哈，怎么了？”
“你确定另一张照片上的人没有来吗？”
“恩，确定。”
“好的，我们先走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什么随时去巡捕房找我。”萧纲示意叶枫收起照片，离开了店铺。
……
“王博轩家的垃圾桶最上面有这家蛋糕店的包装纸，既然王家没有人来买过，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萧纲开口道。
“程旭昨天晚上去过王家！”叶枫道。
“对，那么桌上的洋地黄类心脏药物便可以解释。”萧纲皱了皱眉。
“这样说来，程旭……”叶枫不由的一惊，像是被自己吓到。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
圣约翰大学实验室
“头，查到了”，老孔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这个程旭和王…….”
“不用讲了，”萧纲打断他，“凶手就是王博轩，结案吧。”
“啊？”，这次轮到韩骁惊讶，“叶老师，这…….”
“结案吧。”叶枫看了看萧纲。
……
法租界法庭审判现场
“全体起立，本庭宣判，罪犯王博轩故意杀人罪确实，案发后主动投案自首，认罪态度诚恳，经审议团商议现判处罪犯王博轩十年有期徒刑，现在休庭。”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纷纷离场，王博轩在巡捕房陪同下向牢中走去。
“谢谢”。经过萧纲身边，王抬头笑了笑。
“恩。”萧纲低头看着鞋尖。
……
案发当晚
“有人吗？”
“这就来！”博轩妻子打开门。“是总经理啊。”
“哎，这不下班路过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新出的糕点呢，”程旭环顾了四周，“只有你和女儿啊。”
“经理…”
“哎，又没有外人，别这么。。”说着伸手想要摸她的脸颊。
“你离我妈妈远一点！”女孩这是跑过来，一把推开程旭，恶狠狠地盯着他。
“呦，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话音未落，程旭便一脸痛苦表情，扶着墙慢慢蹲到地上，“药，药…….快！”
“什么药，在哪里呀？”博轩妻子显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右衣口袋，快…….”
“好，好，”王妻慌乱的把手伸进口袋摸出药瓶，仔细寻找用法用量，手因惊吓止不住的颤抖。
单次服用最大剂量不得超过4粒。
“妈妈”，女孩从药瓶中倒出一把颗粒，大概十几粒，递给母亲，“没事的妈妈。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们了，没事的。”
“这…….”王妻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此时地上的程旭已经接近昏迷，完全没了昔日总经理的威风。
“妈妈！”
……
“我回来了！”王博轩像往常一样推开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
“没事，没事，我来想办法，丫头别怕，有爸爸呢。没事啊，我来想办法。”
……
“爸爸出去一趟，你们乖乖在家，别害怕，有爸爸呢。”说罢王博轩搀起还有一丝微弱意识的程旭走出家门，顺手拿走了桌上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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