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老家

老家，就是生我养我的那道洼那个家。从父母去世后，一年难得回一次。即便回了，也是步履匆匆，没有过多的停留，因为实在不忍直视老院的残垣断壁，树木葱郁，以免触景生情想起那些伤心的过往。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方式，但那种锥心之痛是永远难以抚平的伤口。

前两天听姐说，三娘和五婶前段时间身体不大好，就决定趁五一假期回去看看。父亲弟兄姊妹十来个，如今只剩三娘和五婶两位老人。三娘今年高寿94岁，五婶88。今早起来，吃好饭，看天也比较暖和，就骑电动车回老家，谁知回老家的路竟是那么曲折和不易。

出发前跟同事打电话，得知立交桥不能走了，就从东河南上，走果园岭；谁知道，往天池去的东西方向的路也在修。向当地人询问后，得知要走北平村。我沿去高铁站的路往前走，见到一个村还有水泥路，以为是北平，就径直往里骑，谁知道竟走进了死胡同，到了田间地头，只好原路返回。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村里人，才知前面的村才是北平。拐弯行驶，到了北平村。突然想起西校长就是北平村的，再走不通就给他打电话。刚进去一小段，一辆小轿车迎面而过——玉芬说，有人喊你名呢。我想，真是无巧不成书，话音未落就碰见西校长了！拐回去一看，不是西校长，而是老铁红亮。他说北平也不通，需要走南平，就是高铁站南面那个村。我让玉芬坐他车上，我一个人骑，还要节省点电。

后面的路还比较顺畅。我和老婆在笃忠会面，在超市买点东西，径直回老家看三娘。到三娘那儿以后，见她正睡着，不忍打扰，就给堂兄闲聊了几句。由于十一点多，五婶在西天池堂姐家里，赶紧就走，连近在咫尺的大哥二哥家也没去。

到西天池还摸错家了，又给老弟伟河打电话确认一下，才到堂姐家。五婶的眼睛看不太清了，但说话还是底气十足，非常洪亮。坐那儿跟婶子和姐聊了一会儿，五婶会情不自禁提及过往，说到母亲的性格，母亲的艰辛，母亲的早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父母去世，人生只有归途，未有来处。唉！父母没有福气，该享福时，却先后离世。特别是母亲，还是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没有看到我成家立业。

怕岳母坐在村口石头上久等，我们闲聊了十几分钟，就赶紧往艾家沟去，到那儿已经12点了。

岳母做饭，我和妻子去刨地。门口的一小块地，她准备种甜玉米。妻子没干一会儿，手就磨泡了，我开始接着干。等到饭熟了，地也刨完了，出了一身汗。妻子说，咱们今天真是应景了，“五一”劳动节。

吃好饭，躺那儿歇会。以往跟一肩挑开车回来，吃好饭就往县城回，岳母就抱怨。今天想回也回不成，还要给车充电。

充了三个多钟头电，准备回家。回时，我们走笃忠北路了，然后顺果园岭直行。期间也有一个地方修路，但不耽误通行。到了南闫路，凭印象往下骑了一段，果然见有车从里面出来，看来摸对了，没走冤枉路。刚上去就是一个急上坡，还好是雅迪电动车，带着老婆骑上去了。

回到县城，将近五点了。回想这一天三个小时的颠簸，着实不易，亦有“近乡情更怯”的心理，更有“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的伤感。

什么是老家？就是你永远不能再回到过往的那个家。过去的那个家，那里的挚爱你的人，你永远不能再次相遇，唯有漫漫思念，梦里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