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眼遇见，第二眼沦陷，朋友不甘，恋人不敢。
他就是那个她不甘心只做朋友，却又不敢做恋人的人。
二、
因为兴趣爱好，朋友介绍她和他认识。她现在还会想起初次见他的情景。他穿着白色衬衫走进甜品店，冲着她招手然后淡淡地一笑。
他在她视线内出现的那一刻，她竟觉得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适合白色了。
他喜欢文字，她以前总以为这种人是一板一眼。
而他却是一个幽默的人，接连几句委婉的话逗得她的朋友笑得前仰后合。
她也爱开玩笑，在别人面前装的像个小丑。
他称赞她说话风趣，她却不给一点面子。
“因为早就学会了幽默，所以才幽默。”她看着窗外，无所谓地说道。
三、
那之后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聊天，聊不同的话题，聊最近的新鲜事。 他们无话不谈，在公园一坐就是一整天。
但是谁都没提对方心中的禁区。
或许是知道那其中的苦涩吧。
四、
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初次见面除了对他的一些印象，没有特别的感情。
只是后来的后来，她很确定，她喜欢他。
但是只能是喜欢，她比他小九岁，注定有一条鸿沟挡在他们面前。
五、
某天凌晨，大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拍打着她卧室的窗，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睡眠。
电话接通却没人说话，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了很长的沉默中。
她忽然听到了他那边的雨声。
“你在外面？”
没有回音，但是她却恰好透过窗户看到楼下那一抹亮光。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也许只是一丝期望，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雨声淹没了她的脚步声。
他坐在楼前的台阶上，大口大口灌着酒。手机扔在一旁没有挂断。
“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她在他身旁坐下，问道。
“打错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甚至还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她没有再问什么，支着下巴向雨中看去。
雨还是那样下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蒙上了一层纱，隐隐约约看见橙黄色的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当我妹妹吧。”
“你没有妹妹吗？”她问，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舒服。
“有。”他放下了酒瓶，然后接着说：“但是没有你这样……”话没说完，但是他好像也不打算说下去。
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好啊。”
六、
也许他们都一样，都有曾经，都有不愿提起的故事。
七、
后来有人说认识他以后，她好像变了很多。
她笑，因为他说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
这些年多少人离开已经数不清了，但是还能记起那些人的脸。
一开始的朋友一直是个悲观偏激的人，她想改变，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后来她和朋友的分歧也越来越大，身边有人开始劝她理朋友远点，然后事情越来越大。
她没法做选择，因为两边她都不想丢。
她还是跟朋友闹翻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不想再管朋友的琐事，冲动驱使她退了所在的社团，丢掉了跟朋友联系的所有途径。
她给他发短信，她说关于朋友的事，她累了。
没有回应。一反常态，他没有秒回。几分钟后，她勾起嘴角，关了手机。
他是犹豫了吧，也对，毕竟他和朋友认识的时间更长一些。
她浑浑噩噩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公园中空无一人，深夜安静得可怕，平时她害怕的，现在都抛到了脑后。她也知道晚上他不会来，但是还是不想回家。
不会有人等她回家，就算回了家也只有她自己而已，她不擅长熬夜，那天也不知道熬了多晚，双眼困倦得睁不开，脑海放空。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早就一无所有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没了温暖的家。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是刚认识朋友那会儿，还有认识他以来。
因为认真学了坚强，所以这种时候流不出眼泪；因为认真学了幽默，所以即使再想哭，转个念头就能让自己笑。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车驶过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深夜真的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安静得有点烦躁。
八、
他来了。
他再次闯进视线的时候，她想逃跑，却迈不出一步。
“……为什么关机?”他问，一步步走近。
“这次我想逃了。”其实她一直在逃。
他走近的那一瞬间，她发现，原来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了。
“可是放弃会很痛苦的吧，社团是你建起来的。”
他的话一出口，她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努力制止眼泪流下来。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都放弃那么多东西了，不会差这一点了。”
“反正都一无所有了，还怕失去什么?”她自嘲，一个问句，不是在问他，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她笑笑，泪痕却还没干。“我都习惯了。”
“我不希望你习惯这种事情。”他皱了皱眉头。
一句话差点又让她收起来的眼泪涌出来。
但她还是背着心说话:“可我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我的日子过得也并不愉快，我觉得除了改变自己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坐在长椅上，手搭在椅背上，说道。
她没说话，愣了愣，然后也坐在了长椅上。
“我试过跪下求别人改变，但是还是于事无补。”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仿佛与自己无关的话。
“有些事可以任性，但必然会后悔。”
“……这样只能算是可悲了吧?”她看着他的侧脸，感叹道。
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可悲。”然后望向夜空，月光从云的缝隙中透下来，皎洁却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只有曾经拥有过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的话似乎也随那缥缈不定的云一起，随风吹散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他透过夜空到底看到了什么。
九、
他跟朋友吵了一架。
第二天，她醒来，看到朋友讽刺的短信时，心情是复杂的。
他跟朋友见了一面，吵的不可开交，他要朋友给出一个交代，否则两人就决裂。
朋友把这件事发给了她，还不忘讽刺一下她。
她本以为跟朋友彻底断绝关系后更多的是伤心，但实际上她反而感觉有些庆幸，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后来她跟他说起这件事，他完全不必这么做。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认识你之后我很少跟她联系了，决不决裂没有任何区别。”
那一刻她心里是暖的，她认识他以来，哪怕别人有意与他作对，他都不曾反驳过，这次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但是她还是不敢想他是否是为了自己，她不敢说爱他。
十、
她知道，他们不会有结局。
她也明白，自己没什么该期待的。
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去关心他的生活，在乎他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十一、
情人节的那天，她打下一行字:我爱你。想了想还是改了一下:我喜欢你。
爱这个词有点沉重，她既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又怕他们只能做朋友。
那天，他说了让她至今都忘不掉的话。
他说，等你长大我都老了。
她还是没敢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
有人调侃说: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她在意了很久。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喜欢了吧。她想。
她不敢给他打一个电话，不敢和他靠的太近，不敢过问他的事情。
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折磨她的心。
也许结局就这样了吧。
十二、
她停下笔，不知道该给故事怎样的结局。
前几日，朋友看这篇文的时候，朋友劝她写个美好的结局，但她犹豫了。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也害怕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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