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打你一次,你没记住,打你第二次还没记住,那打你第三次呢?还能记住不?好吧!听听我的故事!
那是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街上的人不多,住宿的人不多,过了凌晨之后,就将办公室的两张沙发挪到前台,准备做着美梦度过一夜,中途值班的阿姨跟我说,既然我自己在前台,那她就不必睡客厅的沙发了,但被我驳回了,毕竟两个人在前台,多少会方便一点。只能说庆幸她没走。
不一会,阿姨就在我的对面打起了呼噜,夹着着窗外的雨声,伴随着低沉的呼声在我的耳边此起彼伏,于是我将值班的被子裹住了头,闭上眼,好好享受这静静的夜,可能因为不是睡在席梦思上的原因,总是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于是我确定自己睡不着了,便随手从包里拿出蒋勋的《无关岁月》读了起来,被子包裹着我,双脚伸向取暖器,这是我惬意的读书方式,在家也是这样。
时间到了凌晨一点,借助朦朦胧胧的灯光,我只听到门被推开,冬夜的寒风顺着在顷刻间顺着门缝偷溜进来,不由自主的缩缩身子站了起来,抬头看到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醉汉被扶了进来。于是放下手中的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请问还有房间吗?”说话的是个喝醉了的男人,因为从他嘴里冒出的浓烈的酒气,瞬间扑鼻而来,可能我不喝酒的原因,不大喜欢这种味道,于是后退了两步,我只知道他黝黑黝黑的,仿佛在夏日里爆晒过一番,进来避暑的,因为他额头上还冒着汗,其实那只是刚刚在外零落的雨滴,抱歉,貌似我并不懂幽默!
“还有的,请问需要单间还是标间。”
“我住302,给他开一间单间就可以了”他的语气还算温和。
我顺着电脑查了一下他的客账,已经不够今晚房费,于是跟没喝多的说了这事,需要补交押金。
还没等我说完的时候,只见被我放置在吧台上的香炉被他人仍了过来,朦胧的睡意霎那间送走的鲁莽送走,不过我还是淡定笑着说“喝的有点哦。”其实我并没有躲开,我确定他砸偏了,可能酒意正浓,眼瞳打转,焦距对不上也说不定。
这样的醉酒客见多了,也不足为怪了,因为一会就好了,毕竟是服务行业,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可接下来的事情却不在我的设想方位之内。
随着烟灰缸的破碎,以及poss机的粉身碎骨,才让我知道自己也被迫受伤。我实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他嘴里冒出的都是跟他本人不限匹配的失态之言,烟灰缸被我躲过去了,可poss机却向我额头砸了过来,一点都不痛,只是我很确定砸到我的额头了,阿姨也敢了过来,他们两也许看到什么不对,准备溜走,我只能拨打110求助,因为我确定我并不认识他们,可后来他们告诉我,我的判断是错的。而后出门,对着阿姨说,一定要记住他们的车牌号,不然真的算是见鬼了。
我发现人的记忆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让你自动删除很多不开心的片段,然后告诉你,他在你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这是一种自我欺骗,我居然把它给学会了。
喝醉酒的就是砸我的那个人已经在雨中逃之夭夭,留下了那个还算正常的人在这处理,等到110过来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你是没有办法忘却的。
眼睛模糊的那一刻我以为是眼泪,阿姨跟我说半边脸全都是紫红色的鲜血,从眉梢顺着眼角往下流,在我的记忆中,未曾有过如此狼狈的一面,其实我的内心早就被某些所谓的害怕情绪泛滥开来,并顺着肌肤的毛孔肆意全身,可能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人,并且我并不想看到的那一位。
那位没有喝醉的人一直滔滔不绝的露出痞态,并且在很多警察在场的情况下依旧淡定如初,冒着这种场面他见怪不怪。
可能我的囧样吓到了所有人,包括刚刚进来的男同学,他起初没有跟我说话,只是低头哈腰的跟那位客人说了很多,并且转头告诉我,不要追究他任何责任,并且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跟他们认错,我只是有些不解。
此时我才两想到,之前跟我有过交集的就是刚刚砸我的那个人,事情大概是因为欠费之后,没有给他再住进来,前面两次我们都有过肢体冲突,并且在警察在场的情况下,让他们离开。
跟前两次一样,警察问我需要提出有什么要求,并且说这话之前加了一句“想想清楚再回答”,我知道这句话有很多意思。
请原谅我的无能,我采用最不可取的方式解决了这次风波,跟前两次一样,懦弱的人选择的方式往往就是逃避,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诺诺的用毛巾捂住脸上的血说,下次不要来住了,以免碰见尴尬!
我知道,在我从小的信仰当中,一定会帮助你的人,往往会让你失望!
雨依旧在下,只有我和阿姨在,她在有条不紊的清扫一地的玻璃碎屑,并多次叮嘱我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中途我可能吓到了几个客人,因为都是捂着脸帮他们开房的。
我将大厅的照明灯全部打开,可能会让我更暖一些,借助微弱的灯光,我在卫生间将血渍清除掉,阿姨从热水瓶里到来了热水,这比灯光暖很多,的的确确。
静下来之后坐在那再静静的会想起刚刚的一幕幕,以及那个我并不太想起的那个人,能被人记住的方式无非是爱恨,能被同一个人恨那么久,实在为难他了,说心里话,我并不太想记住他的模样,跟前两次一样,可是一切都会事与愿违。
直到书本上落下一滴鲜红的印记时,我才知道真的需要去医院清理了,凌晨三年,冒着雨,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值班的医生说我还年轻,需要缝针,于是被缝了三针,然后转回酒店继续值班。
我把一个人给忘记了,那就是的同学(也是好朋友),见到他是第二天清早,我还在值班,他见到我的时候语速很快,似乎在掩饰一些什么,大概意思是,他们在本地混的挺好的,吃点亏就吃点亏,不要跟他们对着干之类的。然后我就说了一句话,他就沉默了,你昨晚后来去哪了?
之后我并没有为难他,因为我知道为难他也是为难我自己,也许对于好朋友这个概念只是我一厢情愿,也许他一直并没有帮我当最好的朋友。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去医院,而不是跟人打架。这句话我并没有说,我怕影响我们友谊!
第二天酒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被一个客人在同一酒店同一地点,纠缠了三次,其实我感觉很丢脸,或者不好意思。
回家的时候我妈问我脸上怎么回事,我说撞门了,我知道她不相信,只看到她摸过眼泪对着我说,在外面不要惹事,之后什么也没问,早上给我煮了三个鸡蛋,万分感谢。
最懦弱的人就是让家里人担心,我就是,但愿以后我不在让你们担忧!
两位老板实在很忙,企业也很大,他们第二天晚上就从上海赶回来了,我感觉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尊重,问我想怎么处理,我说息事宁人,问客人怎么样了,他们还住在酒店呢.
对我来说不想看到他,实在太难实现了,老板问钱交了没。
我说,他们最近房费交的贼勤快,老板说那就好。
拆线的那天是个彩光明照的日子,我对着镜子看着长长的缝线疤盯着看了好久好久。我知道这对我来说远远不止一块简单的印记,而且深深的刻在心头。
我又期待着能如当初的记忆一般,能将不光彩的琐事过滤掉,给我一个没有心疼的流年回忆,我对着蓝天大喊:明天你好,我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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