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一直郁郁寡欢的在家呆着,或许是因为被打后失血过多造成的,他原本黝黑的皮肤变得有些青灰,吃东西也没有胃口,整个人蔫蔫的!
启华和彩凤都以为建国经过这次事后,知道悔过自新了,只是暂时心情不好造成的,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哪成想,建国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全身浮肿的历害,肚子像个气蛤蟆一样鼓起,还隔三差五的便血,启华和彩凤有些害怕了,用平车拉着建国去找村里赤脚医生,医生上下打量着建重,又翻看了他的眼睑,表情越发的凝重,他让启华把建国拉去镇上卫生所,自己没有能力看这病!启华和彩凤心里咯噔一下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镇上医生给建国诊断后,说他得了肝病,而且已经很严重了,卫生所也没条件治疗他这个病!
启华和彩凤蒙了,医生的话像天上的一声响雷,震得他们浑身颤抖,"没条件"就是没法医治了,没法看的病,只能等死!启华和彩凤拉着建国回家,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
知道自己实日不多了,建国没有想像中的烦躁恐惧,反而异常的安静,象变了个人似的,他让爹娘喊大勇和建设回来,把大勇正式托付给了建设,并叮嘱大勇一定要听建设的话,以后要好好孝敬建设和爷爷奶奶!启华和彩凤站在边上一个劲掉泪,大勇是懂非懂的点头答应着!
建国没撑多少时日,在猛吐了一摊血后,便咽了气!建设和大勇在自家田里挖了一个土坑,(农村一习俗,青壮年死去,不能入祖坟,只能另寻别处)草草把建国埋了,没通知亲朋,也没请唢呐,没有灵棚,建设用自己全部的积蓄,给建国买了副最次的棺材,(自家砍伐的树木做棺材,要等上一段时间),大勇挑着白帆把建国送下了地,建明和他娘妇被村里人戳着脊梁,才勉强过来瞧一眼,走个过场便回去了,大桥事后才赶过来,在建国坟头大哭了一场!
过了建国的头七,建设便带着大勇去了外地,有热心人给他们在城里头找了个挑脚(给别人挑运货物)的活,钱也挣得多一些。
建国"走"了,建设和大勇也走了,彩凤的喘病也更加严重了,整宿整宿不能入睡,身体越发的虚弱!
建设和大勇在城里头稳定下来后,也托熟人捎过钱给彩凤,让她去镇上抓些药吃,彩凤一直不舍得用这些钱,她拿蓝纺巾(农村女人围在头上的四方头巾)把那些钱包着,绕了几个圈缠得紧紧的,把它们放在床底木板下,留着给大勇以后用!
建国走后一年,彩凤也去了,她走时,睁着眼,手里握着蓝纺巾,纺巾里是建设和大勇的血汗钱,每一张纸币上浸透着建设和大勇的辛酸!启华用这些钱给彩凤办了丧事,请了唢呐,提前做好的棺材,虽然没钱刷沥青,倒也不失体面!
建设领着大勇,搀着大桥,披麻戴孝的跟在建明身后弯腰痛哭着,建明手里拿着个孝棍子(一般用柳树杆做,棍上绕层贴上白纸条,以表"悲痛")拖着不悲不痛的声调,喊着"亲娘"走在前头,建明媳妇头上扎着一个大大的孝手巾(一块长条白布,系在头上)以布遮脸,跟在建明旁边,低声"哭"着,谁也看不到她是否在流泪!
建明媳妇在彩凤去世后,又怀上了孩子,家里两个闺女虽生得乖巧可爱,可建明还是想要个男孩,这些年一直都没怀上,这回他希望能"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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