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蛇（四）

蛇的出没是有季节的，阴历二月二龙抬头，直到八月十五过了白露入洞休眠，频繁出没大多是在炎热的夏季，春秋稍许好一些。

与蛇邂逅，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蛇会猛然蹿起，直线似地跑了，有的动作会迟缓一些，一曲一曲地走掉，有的则没精打彩地晃晃悠悠而去，有的则昂着头表示抗议，雄纠纠、气昂昂。这大概是蛇的性情和种类不同吧。

蛇似乎看起来很丑很凶很可憎，偶有听闻某人被蛇咬了，也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它，它出于自卫，很自然的一种反应。当然，我们这地方的毒蛇，毒性并不大，民间有治蛇毒的药，抹上一点即好。蛇是一种很讲理的动物，只要你不伤害它，它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你，伤害你，然而人类残忍地伤害蛇的行为，远远多于蛇被动伤害人类的行为。

我们怕蛇，对蛇怀有畏惧感，其实蛇也是怕人的，也不想见到人，碰到人，对人也同样怀有畏惧的心理，它毕竟是一种普通的爬行动物罢了。据说蛇看见了人，同样也会受到惊吓，惊吓一次，它就会自动蜕一层皮，这对于蛇，是极其痛苦的过程。我见到的蛇蜕要比蛇更多，在山上很少见，在田园周围倒是很多，都是完整的蛇形，薄薄如蝉翼，一碰就碎。它也是一味中药，有人专门采集它。

想起来蛇是可怜的，常常受到我们人类的惊吓，受到我们不公正待遇。

现在想起来，在我见过的蛇当中，颜色、大小、长短都不一样，有花的、绿的、灰的、黑的、草绿的、棕红的和蓝色的等等。在辽东，我能够叫出名字的蛇，也就那么几种，还有许多，见过了，不认识。有年秋天在坝上江边钓鱼，我去江边树林里，看到有一堆天蓝色的东西，颜色特别鲜艳，我好奇地盯着看，想辨别清楚是什么东西。眼神不好，看了半天，直到它的长脖子竖了起来，我才发现那是一条蛇。这蛇我就不认识，但颜色鲜艳，是毒蛇无异。我跑到江边，喊来我家先生，让他分辨一下这属于哪一类，为何会如此颜色。等我们俩回到它刚刚呆过的地方，此地只剩下一堆被压堆下去的草，那蛇，早已不知去向。还有一次捡蘑菇，在松树林里看到一条尺来长的小蛇，褐色，浑身长满了小疙瘩，不知是变异，还是生了病。

现在有的人，背着蛇皮袋，专门出来逮大乌梢，吃它的肉；而在大山里，因为大面积栽植林下参，撒下了无以计数的耗子药，断了蛇的食物链；还有为了种参要广泛使用除草季，山体植被被破坏，现在山上基本很少能见到蛇了。它们生存的自然环境没了，赖以生存和延续的家园没了，我们人类正一步步把它们逼向绝境。

蛇应该是我们最好的邻居和朋友，因为它的形状和自卫本能，人们对它产生恐惧，也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我之所以不在恐蛇，是多少对它们了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