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而治,是道家的治国理念。老子认为“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他强调“无为无不为”,不与民争,是对君王的告诫。因而老子的“无为而治”,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不过多地干预;非不作为,乃不妄为。
而在老子之前的商代,有一位君王在治国上却真的是什么都不做,甚至不说话,而他的国家竟也能“无为而治”,出现盛世。这位君王就是中兴商朝的武丁。
武丁继位后,就在去世的父王墓旁建“凶庐”独居守丧,且三年不言,一心行孝德。
守孝三年后,武丁归来重掌朝政。让人意外的是,三年不理国政,国政竟没有混乱,君主的大权也没旁落,武丁承接君权顺利,一切运作如常。但不太正常的是,武丁依然不说话,对国政依然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对武丁这种反常的状态,大臣们都很担忧,自古君王的话就是命令,君王不说话,作为臣子自然会无所适从,于是纷纷进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
对于大臣们的劝谏,武丁也不说话,不过却以书面形式回答:“以台正于四方,惟恐德弗类,兹故弗言,恭默思道。”原来武丁担心自己德行不够,配不上王位,所以才不说话,只是在恭敬地静思为王之道。
在商代,国家大事只有两件,一件是祭祀,一件是打仗。正如史籍所记载:“国之大事,唯祀与征”。到武丁时代,祭祀占卜和开疆拓土,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武丁不说话,却虔诚地祭祀神灵和先祖,作为君王,这种身教的作用是巨大的,带动了整个商朝的百姓敬神祭祖。“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这种“尊神”之风的盛况可想而知。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也大量记载了武丁的占卜活动,凡事“问神问天”,甚至连是否对外用兵,任谁作将领等等,都要占卜问天,按天意而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此行事的君王,却开创了“武丁盛世”。究其原因,我们发现武丁能无为而治,关键在于他有两位贤良辅臣和一位贤内助。
这两位贤良辅臣,一位是甘盘,一位是傅说。
甘盘是武丁从小就跟着学习的老师,武丁继位后,甘盘被任命为卿士。在武丁居“凶庐”守丧,三年不言期间,正因有这位忠贞的老臣理政,才能确保武丁无为而治。
当武丁守丧归来,依然不言,君臣担忧之时,武丁却又得天赐贤臣傅说代言和辅政。武丁说:“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傅说的出现颇具神奇色彩,他原是服刑修筑城墙的奴隶,却博学睿智,因与武丁得天帝托梦的贤人形象相似,被武丁立为辅相,让他早晚待在身边进纳善言,辅佐国政。
让武丁可以”无为而治“的贤内助叫妇好。妇好是武丁众多夫人中的一位,在现存史籍中并无任何记载,殷墟出土后,这位几乎全能的奇女子才被世人所知。她能文能武,懂祭祀、占卜、领兵打仗。某年夏天,商国北方边境有外敌入侵,当武丁为派谁出征烦恼时,妇好主动请缨,但爱占卜的武丁卜问得吉后,才让妇好领兵出征,结果大胜。武丁因此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不但是贤妻良母,还是一位出色的军事统帅,从此就让她率兵东征西讨,开疆拓土,平定四方。
甘盘、傅说、妇好三人的存在,刚好成就文治武功的武丁,这无疑是他能”无为而治“的原因。那么,“无为”的武丁,为何能得上天的恩赐,为他配备良臣,璧配佳偶呢?古人常说“天命无常,唯有德者居之”。是否人的权力、财富、福分,皆随德而生,无德而不得呢?是否正因人的一切皆源自于德,所以武丁能“无为而治”,其实就是他一心行孝修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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