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快一点,我们16号床盐水挂完了。”
“好的,来了。”口里答应着,但是我并没有停下手中分药的动作。一来是因为我药分到一半,现在停下来一会儿我还要重新核对一遍再重新开始;二是盐水挂完现在也不会回血了,并不是要紧的事。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当初的热情被这日复一日的日常磨灭了。
1入职
我学的专业是护士,工作单位自然是医院。在学校的时候我和其他同学一样,练习对象都是假人,总不能经常拿自己同学练习扎针。刚到医院去实习的时候我穿上那身护士服心里可紧张了,跟在有经验的护士后面,都不敢挺直腰板,生怕轮到我去给病人扎针。
带我的师傅姓安,说话嗓门大,为人爽朗,不拘小节,人称“安哥”。我想称她为安老师,被她笑着拒绝了,她让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叫她安哥就好了。安哥不愧是安哥,我刚分到她那里,她也不讲解,不铺垫,直接带我去病房给病人扎针。当时的病人是个小孩子,我一看到就想往后退。因为我知道,小孩子的血管很细,比大人还难扎。安哥看出了我的想法,把我拉到病人面前,在我耳边对我说:“别怕,谁都有第一次。”这是我印象中安哥最温柔的一句话。
被逼上梁山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上。这孩子是个小女孩,小嘴巴一咧,对着我甜甜地笑:“护士姐姐好!”看着小孩子这么可爱,我心更虚了。我先核对了病人的身份信息,再从小推车上拿起棉球给小朋友消毒时还好,但是我拿起注射用针头的时候手都有点抖。小孩子的手肉肉的,找到血管太难了,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勉强能看清楚。
我第一针扎进去,感觉不太对,扎偏了,我赶紧抽出来。一身冷汗出来了,毕竟孩子的父母还盯着我呢。再扎的时候我的手就更抖了,孩子父母还没发话,我自己先投降了。我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安哥,安哥并没有生气,仿佛我的表现在她预料之中。她让我站在她旁边,她拿出棉球又在小朋友手上擦了擦。注射针头对准小朋友的血管,迅速扎下去:快,准,稳。然后用另一只手扯出胶带,把针头固定住,调整好针头再把另一头扎到盐水瓶上,最后调节滴速。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看得我目瞪口呆。
“对不起。”出了病房,我小声对安哥说。
“没事,没事,你还不是最差的,最起码你还敢下针。”安哥半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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