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陌生到熟悉,对于朋友是这样,对于一座城也是这样。感谢我的毛,冰清,还有子鹏,让我在中年少女的年龄仍然可以做一名只带眼睛和肚子的大龄儿童。
从伦敦到多佛,再坐渡轮到加来,一路火车到巴黎,再从北向南贯穿法国到了尼斯。这一路,慢慢改变了我很多固有的偏见。大学时一直不理解,为何欧洲人对欧盟如此看重,为何英国脱欧会造成意见如此针锋相对,为何教授会讲欧盟的新功能主义新制度主义而不是最耳熟的那些理论。刨除政治,刨除经济,只是作为一名最最普通的游客,当我仰望停在加来港口巨型的欧盟货轮,看着在尼斯车路上拥堵着的西班牙摩纳哥的车牌,在饭店直接刷着巴克莱的银行卡时,我突然有点理解讲台上学者们挣红的脸。
留学英国一年,迟迟没有踏上欧洲大陆,有怕也有不情愿。还记得之前朋友问我为何不喜欢法国,我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理想激愤又悲情国家,即使民主自由理想主义的大旗在这片土地上竖起。但是,当我终于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不知为何,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在亚欧大陆东岸,也有这一街的梧桐树吧。在凡尔赛宫,我吃惊的无法呼吸,天花板上的黄金和壁画无不彰显着君权神受背后的至上王权,站在太阳王主卧的窗口,望着远处的堪比颐和园的法式花园湖泊,我在心里默默唱起了国际歌。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出行前,爸妈一再嘱咐,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宾馆,然而,恩,我还是拽着毛儿在午夜的巴黎游荡。看到埃菲尔铁塔的一瞬间,我的汗毛立了起来,如果穿越回到19世纪末,我能做的只有向震撼的工业文明致敬。毛毛带我穿越了凯旋门,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拣了飘落的枫叶,喏,在还能爱的年龄奋不顾身的爱了就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看,理性与理想主义的结合就是如此的迷人。急匆匆的赶上了卢浮宫闭馆的末尾,我不好意思的偷偷热泪盈眶了,震撼这个词用了太多,我,就是,很感动,为被继承延续的希腊罗马文明哭泣。真好,这个世界真好。午夜的巴黎没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没有恐惧的恐袭,午夜公交车上也只有归家疲惫的路人,街角的流浪汉看到被吓到的我,只是微微的笑了嘴角。我跟毛儿紧张的跑在梧桐树下的斑驳光影里,大声的发笑。
生为内陆的孩子,对于水有着天生的向往。在我跟我妈描述圣十字湖的美的时候,我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只好直接甩图了,可惜图片永远无法代替双眼。我喜欢划船,疯狂到去北海公园都一定要划船。泛舟湖上,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以后有机会,要跟我爸妈再来一趟,想看我妈像小孩儿一样的笑。尼斯的天使湾很美,白天和夜晚一样美。坐在海滩上,我跟毛毛说,如果我们生在古代,就这样望着这一片水,应该也会有航海出去探寻海的尽头的冲动吧。虽然今年没有时间去意大利和希腊了,但也终究是在地中海里畅游过了。这样算下来,我见过了太平洋的海,大西洋的海,还有地中海,发现每一片海都有自己的颜色。
毛毛从初中起一直有着普罗旺斯少女的梦,可惜猥琐发育的我对于又见一帘幽梦只记得床榻上的毛毛虫玩偶。其实,看见这一片片的薰衣草时,我脑子中出现的是金色的麦田,是莫言笔下夜晚奔跑的田野中绿色的盈盈光点,还有红高粱地里蓬发的雄性的气息。导游和我一样无趣,非常不解风情的说,之所以种薰衣草是因为土地贫瘠,种不了麦子。可我私心想着,这片薰衣草却安抚多少少女的悸动的青春啊。我站在树荫里,看着阳光下笑着拍照的毛儿和冰清,虽然我没有普罗旺斯情节,可是,看着远方的雪山,树林和紫色中的少女们,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张导把我拍的很美,太阳王拍的也不错,浩的裙子也很美,在这里认识你们,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回伦敦的飞机终于要起飞了,我已经开始做高考政治考试的梦了,我知道,一段旅程就要结束又要开始新的征程了。无论是哪里人生活在哪里,都在悠悠过着自己的生活。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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