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种特别的幸运,总是在任何事物过气很久之后才去关注,那种感觉好像大学一堂课结束后,所有人作猢狲散,只留下没抢到前排座位的你和一边默默关上电脑,整理书本,一边作无可奈何沉思状的老师。此时,他(她)的状态最真实,最适合问她(他)问题,但这个问题一定要短,而且心中有数,不能问太空泛的,也不能问太具体的,要那种两三分钟就可以说完,而且最好让他(她)有周郎顾曲之感。我享受这种状态,如果再配上下午五六点钟的夕阳,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个人,一种现象,在他们处于最顶峰时,都会有盛世之下,安有完人的感慨,籍籍无名的小卒往往是不惧死的,也最放松,因为它简单,目标明确,就是奔着“大不了就死”去的,可是无奈总会闯出一点特别的名气,被人关注,甚至春风得疾,一日望尽长安花开谢,这就是黑马的命运,昙花一现,让世人受惊也就罢了,不可能让世人受精。
可是对于一个由历史痴迷者变成教书匠的小卒来说,袁老师也不免知识分子俗的染上了很严重的抱负病,却忘了自己一开始是因为底下没多少人听和注了水的历史课本才把状态放那么松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套课本算得上是史上最差历史教材了,以前老教材还能学点通史啊,你说这叫什么玩意儿……”,你看,这就是抱负病的典型症状,把讲真当个性,把说实话当洒脱,对事实溜须拍马,对意识形态冷嘲热讽,这种黑马教书匠,能上央视也算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真积了口才德。
其实我真不爱听后来他成名后的那些网络节目,不过精华学校的那点渣画质资源,实在是翻来覆去,墙里墙外看了个一溜够没得看才看了一期《野蛮先生》,开说后有个网友提问,他解释说自己做这节目算是野到头了。
没错,的确是野到头了,父亲是军人,母亲是老师,母亲给了他做老师的天分,父亲培养了他热爱军事的基因,虽说好歹算个文人,可架不住成了个军事爱好者,比他混得更好的石国鹏老师,作为损友之一,也不得不在讲课的时候向学生承认,“要说军事史,你们得问那个家伙”。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然好兵者,不尽数用武,多为屌丝也……后几句当然是不知死加上去的,不过却是实话,中国这帮屌丝是全世界最没有安全感的,什么都不敢,可到底是中华屌丝,唯有把阿Q精神发扬到极致,我们以前比整个世界阔多了,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这么一想,心里又骄傲起来。
可到底是自卑的,五千年的辉煌路人皆知,竟扶不起1840到1989低下的头,这是袁老师早就参透的,所以弃考据从书匠,在我理解,有种怯懦的大义,年轻人可以继续做阿Q,但要做能把牛逼吹得漂亮的阿Q,而且这牛逼有理有据,别谈角度深度,正史上就是有,五千年多少事啊,记住露脸的就不得了。日本人把真三国无双做得再6,90后00后说起它,话题总会回到三国,而且还是完全抛开游戏,唾沫横飞四溅的那种,狠聊那个已经没有现实参考意义的年代,直到口干舌燥罢休间隙,众人也都默默地,哪怕没听过《念奴娇 赤壁怀古》和《临江仙 》,心境想必跟苏轼杨慎也差不许多……
这也许就是袁老师的初衷吧,一个注定活该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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