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

      刚刚看到《我在渡口等你》这本书里写的故事，毫不意外的，哈雷，从记忆深处猛然地浮现眼前。哈雷，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初见你时，好小好小，蜷缩着身子躲在壁柜里面，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是了，你在难过，在害怕吧？你还那么小，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熟悉的环境。来不及细想离别的悲痛，即将面临的未来，你又是多么的惶恐和不安啊！

      众人的呼唤就像一道道恐怖的符咒，让你的身子瑟瑟发抖，声音悲咽不息。那样的你，莫名地让人心疼。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灼热，语调恰到安心，你终于，在我的呼唤下，颤颤巍巍地出来了。你的身子好小，抖的如此厉害，一定还在担心你的决定吧又或者是在接受离开，选择重新面对了吧。

    轻轻地抱起你，比想象中更轻。如筛米般抖动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怀抱，似是把我当成你唯一的温暖，唯一的依靠。我轻柔地抚摸着你的毛发，希望让你感受到更多安心，给予你更多力量。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抱着你，你慢慢地安静下来了，不再发出悲咽声，甚至在悄悄打量着我，还有周围的环境。我注视着你的眼睛，那里澄澈透明，就像一汪清泉。一边走一边说着周围的事物，你就静静地听，那么专注，我想你一定能听懂我的语言吧。

      你的尾巴比寻常小狗要短许多，我当时还笑你是短尾巴小狗呢。后来，你的尾巴变长了，经常会追着尾巴在我眼前炫耀，我就会把你的尾巴圈个圈，看你好奇无辜的样子。

    你的身子太瘦弱了，得好好补补，结果就被我们补成了一个胖子了。白白的毛，圆滚滚的肚子，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小模样。

    你很粘人，经常追着人跑，怎么都赶不走。每次都需要暴力攻击你才会悻悻然走开。久而久之，你摸清了我们的意图，知道我们是佯攻，只是吓跑你。你也开始了战术回击，假装被吓走，然后悄悄地跟在后面，不让我们发现你。有时被发现了，少不得恼你，你就开始撒娇卖乖装委屈，让人没法恼下去。

      但后来有一天，你不见了。刚开始我只当你贪玩，或是闯了祸事，出去避风头了。可这一天天过去了，你再没回来……询问无果，寻找无果。我开始接受你离开的事实，亦如你接受我那样。但还是会想起，想问你好不好？

      有时候挺后悔的，总给你讲好听的故事，见识的都是人性美好善良的一面，没让你尝试过社会苦楚。是不是正是这样的放任，才让你不小心丢失了？若是发现你跟路，就狠狠罚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悄悄跟了？若是不给你吃那么多，你是不是就不会变为他人的猎物了？若是早早圈禁你，不放任你追逐自由，你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而今，却都晚了。

      哈雷走了，再也寻不回了。

      我的哈雷，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