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模样！

进营037

落腚，她就问及咖啡的事情，为啥喜欢纯美式，也不加糖？似又自言自语，我要加糖，于是一包、两包、三包。我劝她尝尝再加，要不然......。其实此刻我想起女儿的一个词“千万别甜死”。

就这样扯起了苦，她说小时候太苦了，所以咖啡要加糖。

我疑惑：“到底有多苦？”为什么记住的是苦？记住这些苦又是为了什么？

她说她苦的不是吃和穿，是家里的种种事情比如有家人生病。有家人生病似乎算作一苦，就像破了的水桶的一面断了板，家永远要从断裂处流走钱财、亲情、照料和看不到希望。所以身体是第一，每个人要负责好自己的身体。那是活好的本钱。也是在做了妈妈之后有人问我现在最怕什么？我脱口而出“怕死”。与这个小生命不是生下来就可以，也不是养大了就可以，也不是养好了就可以，其实做了父母才知道孩子是个永远的牵挂，那个远真的是永远！

《唐山大地震》里徐帆扮演的妈妈在选择救儿子还是女儿的时候，您能体会她有多难？女儿呕气有家不归，您能体会她有多苦？这才叫苦，这是真的苦！

重复看了三遍《唐山大地震》其实后两遍就是温习我的偶像陈道明还有他扮演的父亲，那不多的台词，那沉默、那动作，都流淌着苦，苦的不忍说，苦的不再提。

都说好的演员一喘一吸、举手投足、弄眉抬眼都是戏，我们每个人不都在扮演自己吗？您的角演的好吗？我一直以为语言是沟通的工具，其实除却后天学习的语言，先天的身体、手足、眉宇、眼鼻，哪一个不是沟通的工具？体语的沟通有时更甚于语言。表达苦更是，那吧嗒吧嗒的吸烟声在静静的夜里，伴着浓重的喘息，只烟头的那丝光就可清晰看见，丝丝黑发变白的瞬间。这是苦！

她又扯到老公幼年的苦，似乎说到吃的不太饱，厕所也不好。她问我是否吃过这样的苦？

我不觉得这是苦！与吃穿有关的那是时代的特征，那个年代谁不是这样呢？之所以觉得这也是苦是没有经历更甚的吧。正是这样的时代体验才让那么多农村娃娃用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其实就是换一种生活方式去体验。之所以觉得苦我觉得是还没有真正地体味到甜。是所谓苦得尽甘才来。而甘来之际苦自走开。

我觉得小时候吃饼子吃的咽不下去的、吃地瓜吃的见之躲开的，都要去多吃饼子、多吃地瓜。不是饼子地瓜惹得祸，这是一种恐惧情绪，要直面它。拥抱它。方能从中解脱，褪去对这些记忆的恐惧，才能咀嚼出饼子和地瓜里的甜。

农村的厕所有农村的模样，去婆家也用这样的厕所，我觉得那些家畜能在我如厕的时候消停一下，不哼哼、不乱跑我就谢天谢地感激不尽，往往灰溜溜地边说谢谢猪大哥边跑出来。少数民族村落楼下养猪楼上住人又怎样？去重庆的渣滓洞，想像他们关押其中，睡觉如厕同在狭窄的小屋又怎样？去沙漠帐篷地下都是马牛粪便一坨坨又怎样？

这算是苦吗？

记得新年，让外甥和女儿去超市选购她们爱吃的，俩孩子饶了一圈空空而出。我问：“没有想吃的？”俩孩摇头：“没找到！”

心头一紧，物质足以丰盛的今天，她们才是真的苦啊！

一个奶茶店开业，排队如神龙见头不见尾。点的奶茶都是全糖（我理解的现代年轻人一直用加大甜度体验甜）

一个书店开业呢？......

这是这个时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