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輩買了一份今天的報紙。
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國王三島由紀夫加冕沒多久吧,吾輩閱讀報紙時總是止不住謾罵。汝相信嗎?三島身為國王不但天天舉辦奢華的宴會,甚至還會在醉酒後表演倒立。這絕對不是國王該有的行為,吾輩必須老實承認吾輩非常不欣賞他。然而吾輩並非不認同宴會,但國家錢財的揮霍一天比一天嚴重,再這樣下去春雪國一定會墮落,如同春天的融雪消失殆盡。三島唯二值得表彰的就是優秀的文筆及致力政事的程度吧。不過吾輩認為他努力經營的國家總有一天仍然會被宴會搞垮就是了。
吾輩翻開今天的報紙。今日的頭條……太宰那傢伙又和三島槓上了。雖然吾輩早就知道太宰和三島不合的程度非常嚴重,但每天的早報頭條都是他們口誅筆伐的文章也著實讓吾輩心煩。
吾輩推了一下滑落的金絲眼鏡,忽然聽見清脆的扣門聲。「坂口先生,請問您在嗎?在下和太宰先生、織田先生及一雄先生一起來拜訪您。」這個聲音是英光吧,太宰的學生。吾輩將木門打開的那瞬間,一雄直接了當的撲到吾輩身上,一雄不是普遍的重。「坂口君!咱好想你啊!」吾輩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後翻了一個大筋斗,撞到書櫃,一本《墮落論》好死不死砸在吾輩頭上。
「檀一雄!吾輩說過汝不要一天到晚見人就撲!」吾輩抓住織田作的手讓他把吾輩扶起,「一群人來找吾輩,有什麼事嗎?」吾輩隱約看見太宰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吾輩有不好的預感。
「我說呀,安吾,你要不要加入太宰大帥哥新創立的無賴派組織......」太宰誇張的揮動手臂。
「吾輩拒絕。」太宰創立的組織是能有什麼正經的,吾輩才不會輕易答應。
「咦,可是我的無賴派目的是要推翻三島由紀夫喔!」太宰假裝非常失望的看著吾輩。
推翻三島......雖然吾輩明白這個組織對太宰來說可能不過是對三島惡質的惡作劇,但如果成功了......吾輩,不,無賴派將成為最偉大的落伍者,有朝一日重現於歷史上。「吾輩......加入。」
「我就知道你會加入,安吾。」吾輩望著太宰,太宰的眼睛再次閃過一絲計畫通的笑容,「田中君?我請你帶來的酒,有拿來嗎?」
「有的,太宰先生。」吾輩看著英光拿出一瓶一看就不怎麼高級的清酒,「慶祝!無賴派成立!」太宰不知什麼時候拿了吾輩的紅酒杯,發給每人一人一個。
吾輩只覺得青筋一跳,「太宰!怎麼會用紅酒杯裝清酒!」吾輩劈手想奪過那瓶清酒,但太宰身手挺敏捷的,咻的閃到了另一邊。
「啊呀啊呀,安吾,不要這麼死板嘛。」太宰瞇起漂亮的桃花眼笑著看吾輩,那個笑容堪稱女性殺手,但看在吾輩眼裡只覺得被嘲諷而已。吾輩眼睜睜看著紅酒杯中被斟滿廉價清酒,但卻什麼都做不到。算了,這就是太宰的作風吧。
吾輩與太宰、英光 、織田作、一雄組成的無賴派,終將使春雪墮落......吾輩正陶醉在這段想像中呢,誰知道太宰忽然大叫,「啊啊啊啊!我忘記了!」太宰用力地拍打自己的額頭,用盡力氣擠出一張苦惱的表情。「怎麼了,太宰。」
「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呢,織田作。」太宰搖搖頭,「我們喝酒總要蹡蹡一下對吧!」太宰用力揮舞手臂,吾輩心驚膽跳的看著太宰杯中的清酒,唯恐那酒弄髒吾輩的地毯。
「那叫做乾杯,太宰先生。」英光嘆口氣。吾輩常常懷疑英光腦袋出了毛病,怎麼會有人願意拜太宰為師呢?
「那就乾杯就好啦!咱跟你乾杯,太宰君!」一雄遞出自己的酒杯輕輕搖晃著,透明的酒液透出清澈好看的波光。
太宰搖搖手指,「嘖嘖,不對唷,一雄,蹡蹡之前要先喊個什麼才行吧!我們要敬什麼我忘記想了!」太宰假裝嚴肅認真的說著。
「這個很重要嗎!」吾輩忍不住對著太宰吼,真是,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不過被太宰影響,連吾輩都開始在意起來敬什麼好了。
「......由。」織田作默默吐出一個簡短的詞彙,然而吾輩根本沒聽清楚,因此再次追問了一遍。
「我說,自由。我上次看到一本書寫了一句話我很喜歡。」織田作頓了一下,「裡面有句話寫了,『我無賴,故我自由。』」太宰聽了睜大眼睛,「哦!真不錯!就這個吧!」吾輩看一雄和英光也表示贊同,就由他們去了。
「那來吧,敬自由。」吾輩首先舉起酒杯。
「敬自由。」英光和織田作也舉起酒杯。
「敬自由!」太宰和一雄興奮的手舞足蹈。吾輩瞥了一眼地毯。嘖,地毯果然濕了,真受不了。
然而從五支盛著廉價清酒的高腳杯這種不搭的組合中,吾輩卻看見了杯緣敲出清脆的未來,無賴派嗎......或許這是太宰幹的第一件正經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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