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袁沐晨出生第10天,我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过父亲节。
庆祝方式是趁着她吃过奶后睡得深沉,王飞、我妈和我踏踏实实吃了顿中午饭,还喝了两罐啤酒。当然,大飞喝的是果汁。碰杯庆祝后,大飞采访我,第一个父亲节什么感受?
我认真地想了想,开心,还有点懵……
还有,要感谢两位伟大的母亲。
我们每个人对自己的出生是毫无印象的,但有幸的是,大飞的怀孕、分娩,小娃出生后前几日的照护,我几乎全程参加。我目睹了一个女孩如何一步步走上母亲的宝座,其中艰辛、勇气、坚韧,绝当得起伟大二字。
1.抽血打针无数。确认怀孕,抽血;激素水平检测,抽血;糖耐量检查,抽血;尤其是怀孕后期,极易出现孕期糖尿病,为了监测血糖水平,每天空腹、餐后血糖的监测,手指头轮换着扎针。十指连心,那种疼,想想都疼。
如果再赶上某些护士技术水平不咋地(加拿大这边极为明显),抽一次血简直就像被抽了一顿似的,针眼附近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视觉效果相当震撼。
2.孕吐。这个我们家大飞的情况算好的,孕期基本没怎么吐,仅有的几次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我妹妹孕早期吐得相当严重,不能闻见油烟味,闻见就吐,后来发展到看见酒店招牌联想到油烟味都能吐出来。还有办公室的萌萌同志,孕期为了保证孩子营养,洗手间吐完回来啃面包,隔一会又去吐,回来又接着啃的画面,至今印象深刻。
男的一般都有酒喝多了的体验,吐酒的难受无以言表,但再难受无非吐一次,再睡一觉就好。孕吐常常要持续数周甚至数月,有的甚至直到孩子出生。摧残效果和绝望情绪,可想而知。
3.疼痛。分娩过程中的疼痛,是奶爸无法体会,更无法想象的。
医学上,分娩疼痛被定义为 10 级痛,最高级别的疼痛。
一个参加过[分娩疼痛体验]的男性说,“那种感觉就像是蛋蛋被踢了100多下”,这个说法当然是有点扯淡,任何一个男性,只要被踢第一下,直接就变大虾,弓起腰护住蛋,绝不会给人二次袭击的机会。而且这种体验只是几秒钟,分娩痛却是每5分钟一次,每次持续40秒。
星爷是不一样的男人知乎上有个问题,打了无痛分娩的顺产是怎样一种经历?很多新晋妈妈在夸无痛时讲到分娩疼痛——“小腹是姨妈痛的10086倍,后腰部不停地被千斤重的车轮碾过”、“是这辈子经历过最疼的经历”、“我在产房喊,不想生了,让我死了吧”……妹妹在人民医院生的,她说隔壁产房有个产妇,歇斯底里叫了一夜,把她老公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嚷着要离婚不生了,最后她在疼痛对抗中耗尽了所有体力,无法自行分娩,只能剖宫产。
我多少能理解一些陕西那位孕妇自杀前,疼痛给她带来了多少痛苦和恐惧。但依然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疼,就像我不能想象王健林的小目标如果换成现金,有多大一堆。
我能做的,只是坐在产床旁,感受每几分钟一次,大飞的手一下攥紧我的手。她脸色苍白,前额顶在产床的扶手上,后背弓起来,这时我就要盯着宫缩监护仪,告诉她大概还有几秒钟这次宫缩就过去了,陪她一起深呼吸,鼓励她不要把体力浪费在对抗疼痛上。这已经是用了无痛分娩的情况,如果不用无痛,以她对疼痛的敏感,估计根本撑不下来。
急的我浑身是手,但除了这些,其他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哪怕身边陪着的人再多,这场战斗,注定是属于一位母亲一个人的战斗。
4.形象变化。对天生爱美的女性来说,孕期到分娩后整个过程的形象变化,往往是不可接受的。身形变粗,脸肿了,腿肿了,生完孩子肚子变大了,有妊娠纹不好看……
5.时间和精力。孕期晚上腿抽筋,睡不着觉。生了孩子,新生儿就像一个暴君,无法进行任何沟通,不高兴了就哭,用简单粗暴的哭声控制着周围的人。一旦开始奶孩子,妈妈就再难有一个连续的睡眠。奶一次宝宝短则十分钟,长则半小时,奶完还要竖起来抱十分钟,再给拍拍嗝,好容易睡着了,可能搁在床上又醒了,或者突然又尿了拉了,再不就是肠痉挛,又开始闹。
一旦生娃,睡眠成了奢侈品,更何谈精力?
生了孩子的女人,她连搞定这个孩子都几乎用尽全部力气了,还拿什么去工作中和别人拼?
6.家庭支持。有些男人,生孩子之前,小两口红尘作伴潇潇洒洒一切都好,生完孩子,需要柴米油盐换尿布时候,一点活不干,一点责任心没有,狗都不如。不展开了。
除了上面这些显而易见的困难,女性成为一名母亲要经历的困难和风险还有很多。易地而处,就光上面这几条,很多男士们想想可能都要望而却步了。现在获取信息的渠道如此多,这些困难我相信很多女性早在开始备孕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但她们依然坚定地选择成为母亲。
什么是真正的勇气?有人说什么都不怕就是勇气。
不,真正的勇气,是即使认识到困难重重,即使看到这条路荆棘密布,即使内心充满恐惧和彷徨,怕,还要迎面走过去。
在做出备孕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踏上这条荆棘之路,伟大只是母亲的宝座背负的两个字,绝不是宝座本身。
她愿意生个孩子,只因她爱身边这个男人,愿意和他,生个孩子。
是的,我无比荣幸和骄傲。
后记:这次陪产于我而言是一次教育,更是一场修行。看到了爱人是多么辛苦,更对父母亲的生育、养育之恩有了新的深刻的认识。我和王飞两个的原生家庭各自有不同的模式,但都是充满爱的家庭,教会了我们如何感受爱、给予爱,我们也会把爱的能力教给孩子,她会幸福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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