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大开,广元县令张检率领城内军民迎接大军进城。孟知睿在马上向四周大量,果然一片悲壮景象,城内守军将士战死超过七成,大都是身体强壮的民夫莽汉,被张检征来的,也有自告奋勇的乡民,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所有的战马早就杀掉当做了军粮,若再被围城几天,城中定然出现最不愿看到的惨事。
孟知睿把李天福叫到跟前,让他先把大军粮草送给城里的军民食用,以解燃眉之急,后面粮草正在押运途中,不日将至。三军将士,就地休息,只可帮忙将为了守城而破坏的住房修缮,绝不可扰民。他和张检,就住在县衙。
三日后,孟知睿带领李天福前往城外十里卢纶将军营寨,共商破敌良策。那后汉贼兵,见计策失败,收兵回营,也在卢纶将军营寨前设了大营,双方对峙。高叶仗着自己兵多将广,缓过劲来,每天派人去阵前挑衅骂阵,卢纶将军未得将令,也不出战,只是牢牢把守,近了用弓箭,远了根本就不搭理。
广元县令张检,挑选了两千精锐,其余的守城,他带着这两千精锐也来助战。大帐中孟知睿正与大家商讨破敌,忽听得人马骚动,大军略有喧哗,立刻有斥候探马来报,寨外有一后汉小将前来叫阵。
李天福正要起身,向孟老将军讨得将令,出寨应战,灭了贼兵威风,早有一员小将跳出来大声说道:“贼兵欺人太甚,请父亲容我出战,将那叫阵的小贼斩首,献于帐下。”众人定睛看时,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面若冠玉,目若朗星,腰悬龙泉剑,一身素白袍,正是孟老将军的长子孟鹤堂。
李天福犹豫了一下,又坐了下来,如果是别人,他还会继续请战,现在孟鹤堂站出来,他就不再说话了,以免让孟老将军误以为他要和孟鹤堂争功。
“大胆,你是天福偏将,他主将尚未开口,你如何便越级出战,还不退下!”孟老将军看到自己的儿子请战,心中暗喜,同时也看到李天福站起来又坐下,故意一拍桌案,装作生气的样子,叱责儿子。
“大帅,鹤堂贤弟英勇,定能斩将夺旗,我愿前往相助,给他观敌撩阵。”李天福这时候一撩战袍,走出来抱拳请战。
寨门突然大开,孟鹤堂一马当先冲出来,李天福只带了八名小校,跟着一字排开,后面大寨迅速关门,以防不测。
那孟鹤堂策马扬鞭,早就来到阵前,更不搭话,丈八蛇矛直取后汉小将。那后汉小将尚在东张西望,措手不及,慌忙应战,头一偏,躲过丈八蛇矛,二马错蹬,同时一刀砍空。孟鹤堂枪尖并没有直刺,旋转枪身,轮起来就是一招横扫千军,“啪”地一声,枪变棍,正扫在那后汉小将的护背旗上,十成力道,那小将如何能承受,口吐鲜血,跌下马来。
孟鹤堂少年英雄,不管战况如何,挂了丈八蛇矛,抽出龙泉宝剑,跳下马来便要割了那小将的首级。对面阵中早就窜出四匹马四个人,四条枪都指向了孟鹤堂。李天福时刻观察着对面后汉军的一举一动,看到孟鹤堂有危险,张弓搭箭,弓弦响处,早有一骑落马,随后催马挺枪,接住剩下的三人,车轮般地战在了一起。
李天福一杆暴雨梨花枪,舞得风雨不透,枪法精妙,所向无敌。那三个小将如何能够遮挡,只被杀的盔歪甲斜,大汗淋漓,被梨花枪裹着,想跑都无法脱身。李天福百忙中看到孟鹤堂已经把后汉小将的首级割下上了马,便不再恋战,大喝一声,连续枪挑了两个,剩下一个,拨马就走。李天福并不追赶,怒目圆睁,边退边回头看,掩护着孟鹤堂,德胜回了大寨。
回到中军大帐,献上人头,孟知睿大喜记下了几个人的功劳,手捋胡须,高声说:“借着士气,今晚我等兵分三路,三更天杀入敌营,定能大破敌营,将后汉贼兵赶出天柱山东南,到那时便可班师回朝。”
李天福听了孟老将军的话,内心有些疑虑,不知老将军为何不一鼓作气,将后汉军赶出蜀地,杀出祁山,进而开疆拓土,完成统一大业。正想起身发问,猛然想起临行前父亲叮嘱的话,便不再言语,退下后只做准备,夜晚偷营破敌便是了。
后汉军连连失败,士气低落,人人思退,只不过在高叶的淫威之下,不敢说出来。深夜里正在做着归乡美梦,突然喊杀声震天,四下里火起,哪里还有心应战,丢了兵器旗帜,只顾逃命要紧,三两万人,瞬间逃的一干二净。那高叶在亲兵爱将的拥簇下,朝着天柱山退去,即将进入山口时,一声炮响,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惊慌失措间,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孟知睿。
这孟老将军,犹如廉颇重生,黄忠在世,银白的须发皆张,催马直奔高叶而来。老将军手下将士,训练有素,英勇异常,与高叶手下将校捉对厮杀。那高叶心中惧怕,看到身边已经没了护卫,调转马头,想要从侧面逃跑。孟老将军岂能让他溜之大吉,截住高叶,三枪两枪,便挑高叶于马下,早有亲兵过去割下高叶的首级,献给孟老将军。
孟知睿高高举起后汉主帅高叶的首级,大喊道:“后汉军兵听了,主帅高叶首级在此,汝等快快投降,从者既往不咎,如若负隅顽抗,定斩不饶!”一声喊,后汉军纷纷扔掉手中兵器旗帜,跪地求饶。
天柱山大捷,回到广元县城,李天福正要修书给父亲,想把心中疑虑向父亲诉说,却被通知前往县衙,原来是兵部尚书沈南行带着圣旨来了。
朝堂之上,对广元县天柱山战况了解的十分清楚,广正皇帝有旨,下令孟老将军帅卢纶将军班师回朝,留下李天福带着两千天策军驻守广元。随后,沈南行单独去了李天福的住处,给了他一封父亲蜀国公写给他的密信,又叮嘱了一番,便与孟老将军大队人马同行,一起回朝了。
李天福打开父亲的书信,初读时大吃一惊,烂熟于心后,便把书信烧掉,不声不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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