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西藏的时候,直接坐飞机降落在日喀则和平机场,那种难受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生不如死。以至于汽车使出机场的时候,我根本无暇去欣赏背后雄伟壮观的喜马拉雅山脉,以及主峰珠穆朗玛。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驾车前去,以流浪的形式去。主要目的还是去拜访扎西,那个解开了我的心结又似乎没有解开的喇嘛。或许是他的法力不够,也或许是我的悟性不高。
8月30日中午,我驾车从化州市平定镇出发,当晚去到南宁作休息。因为害怕高原反应,我们开始服用红景天。一夜无话。
8月31日天黑的时候,我已经跋涉了几百公里,去到贵州省六盘水市彝族自治州。在乌蒙大草原旁边的酒店休息。当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我的车后退时右后轮悬空在了半坡上,好心的老板叫来七八个壮汉,硬是把车给我抬了起来。这里的人非常朴素,酿的酒也非常好喝,这一晚我们喝了几斤53度的酒,烂醉如泥。
9月1号这天,我们很早就起床,去了乌蒙大草原,观看了“天葬”,因为内容可能会引起不适,所以不在这里叙述。我第一次骑在马上,狂奔,那种刺激和害怕交集的心理反应至今不能忘怀。下马时,我的腿都站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这时耳朵听不见,脑袋缺氧等感觉开始出现。
吃过东西,下午三点,我们开始闷头前进,一路开了700多公里,晚上九点来到了四川的乐山,这里便是吃货的天堂,我们在油炸街吃串的时候偶遇了化州老乡,还有一大帮火辣的重庆妹子,都是游玩到这里的。我逢场作戏的能力也算是较强,说我是广东开发商老板的儿子,这次是出来流浪,换来了皮肤白皙的开放的重庆妹子的左拥右抱,不停地被灌酒,最后直接用百年糊涂来决战,然后再有意识时是第二天的中午。昨晚那一帮人不知所踪,我们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一晚上的缘分,这样便是最好。我不希望有人为我牵挂,也不希望牵挂任何人。既然是流浪,那么就得有浪子的不羁。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在想,那一晚,我是不是酒后乱性,和某一个女生做爱了。记忆一直若隐若现,又模糊不清。
9月2号中午,我们去了网红店“叶婆婆”钵钵鸡,打卡。感觉味道一般,今天起床晚了,也就没有心思去看乐山大佛了,本来想逗留多一天,爬了峨眉山或者四姑娘山再折返回乐山过夜。但是感觉太无力了,只好开车继续前进。
到晚上八点,我们来到了“康定情歌”的“康定市”,这是一座建在山顶上的藏族城市,我从一进这里开始,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压抑感,这种压抑的感觉遍布了我们所有人,我知道,这种压抑的感觉来源于,“不安全感。”
我们放置好东西,开始逛这座城市。一条不知道是河还是小溪的水流哗哗作响,声音非常大。高耸的山壁上雕刻着非常多的不一样的藏神之类的浮雕,我开始又感到藏人的信仰。这种信仰使人有了“敬畏”。我们南方人,特别是年轻人,对于家庭没有太多信仰,对于生命没有太多敬畏。
9月3号,天刚亮我就醒来了,因为太过于不安全感,我们早早就坐在了车里,本来计划是去“木格措”,但是特警把路给封死了,我们只得掉头,往稻城方向开去,因为在这之前都是高速。从今天起,就是国道县道之类的了。高原反应越来越严重。300多公里的路程,从早上开到晚上,盘山而上,再换一座山,盘绕而上。这些路,苦不堪言。直到晚上,筋疲力尽的我们,停在了距离稻城还有40公里的香格里拉镇休息。高原反应使我们没有了任何喝酒的心思。吃完东西洗澡就睡。
9月4号,吃过早饭,我们就开始出发了,中午来到亚丁,因为进入亚丁风景区走完全程,是需要两天时间的,而且必须徒步,所以我们想在这里把短线走完。我们徒步去了卓玛拉措(湖),逛了冲古寺,也看到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部电影里,矛十八向荔枝求婚、陈末和幺鸡最后相遇的地方,冲古草甸。
你们的执着有了结果,我的呢?
这一晚,我看到了浩瀚的星空,我无法形容那样的天空,清澈,壮观,我真的无法形容。
9月5号,我们开始走长线,早早地出发,这一天,高原反应到达了巅峰。因为我们徒步走了整整的一天,身上不到十斤的负重压得我基本喘不过气来。因为这几天的酒精和高原反应,我的脸和手开始臃肿,耳朵听见的东西非常小声,嘴唇发紫,脑袋剧痛得我快要绝望,几乎要放弃爬上去,爬一步,休息一会。幸亏是一路上百分之六十都是广东人,我们可以用粤语去交流,他们看见我这样,纷纷赠送给我氧气瓶,对于氧气瓶早已耗尽氧气的我来说,雪中送炭。我开始对他们说,我是广东开发商老板的儿子,以后买楼找我,优惠很大,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之类。我已经无法转动我的脑子。
凭着一股毅力,在下午的三点多,我们终于还是到达了山顶,看到了“牛奶海”和“五色海”,那种神圣不可侵犯,圣洁不容玷污的气势,我终生难忘,大家可以看一下相册的图片和视频。当时的脑袋非常懵逼。如今我也无法用文字的形式去表达出来。
晚上的9点钟,我们驾车离开了亚丁,今天这种高原反应对于心理和身体的摧残,让我们下定决心要在稻城休息一天一夜,再继续出发。我们在稻城吃了火锅,补充了能量。准备找个酒吧继续买醉。然而这时接了个电话。我必须明天开始往回赶。
9月6日,我只得和他们分开。驾车往回赶。
因为着急往回赶,我选了一条国道,现在写到这里,我还不禁摇了摇头。因为这条国道,是在四川的大雪山顶上,不是水泥路,坑坑洼洼的,而且,有两百公里长,荒无人烟。我的车显示油量只能走1百多公里,因为之前想着是国道,肯定有油站,就没有提前加油。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国道,外面就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车,也即将没油了,这两个小时对于心理上的折磨,是空前的。
疲累,饥饿,恐惧,无助,甚至绝望。
然而,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座大雪山的另一边是云南,靠近香格里拉市,那边,地震了。我感到轻微的震动。
当我的油表警示灯亮起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然而,再过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左手拿着刀,右手在向我招手。带着笑容。我把车门紧闭,开一点点车窗,他说他要去前面捡松茸,问我能不能载他一程,我让他把刀放在车尾箱,才同意他上车。我心想,假如他忽然掐我脖子,我就把车冲到悬崖下面去。
通过交谈,他告诉我,待会把他放下车后,再往前开十公里,有个路口下坡,就下去,下到山底下,有一条大路,好走得很,也有加油站。我悬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当我加到油的时候,车刚好用完了油,因为我下坡的时候做了很危险的举动“空挡下坡”,才熬到了这里。
因为中午的时候地震了,所以这条山脚下的路,全部都是落石,虽然已经有施工车清理过了一次,但是清理过后仍然有落石落下,我亲眼看到前面一辆奔驰车被一颗拳头大小的落石咂中,奔驰车也不敢停留,继续往前开,到了安全的区域才下车查看。
我闷着头一直开,到天全部黑了,才终于上了高速。一种强烈的安全感涌了上来。我不禁在车上像个疯子一样放声长笑,眼睛里有那么一两滴眼泪。
晚上九点多,开得很累了,看到地图上显示高速路旁边是一个水库模样的湖,放大一看,竟然是洱海。我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大理白族自治州?
我不加思索,看到了出口就冲出去,刚好就是在双廊古镇这里。这一晚,住得是民宿,我开始和同一客栈的人疯狂喝啤酒。我告诉他们,我是广东开发商老板的儿子,我内心是在庆祝今天的死里逃生。要不是赶着回来,我真想在这个地方住个十天半个月,因为这个地方的氛围和浓厚的文化气息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产生了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大理这个地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风花雪月”。
第二天早早,我去了普洱市买茶叶,买了半个尾箱的茶叶,开了一天一夜,赶回到了家中。休息几个小时然后马不停蹄赶往了广州。
我因为心里的执着而出发,因为一些事情而中途放弃目的。回来处理事情时,事情木已成舟,我无法阻止。
扎西说:“你的执着,是你的心魔。是最恶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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