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以桥为界,桥南是老城,桥北是新区。
精神病院坐落在在桥北,那些年,桥北一片荒凉,占地面积较大又不受欢迎的项目,只能建在桥北杂草丛生的荒坡上。
我和忆君去探望闺蜜岳晓月,小时候我们仨在一个大院的排房亲密无间,穷而快乐。渐渐长大后越来越生疏,岳晓月长得极美,初中毕业通过父亲的一个战友,做了政府打字员,随后不断有机会进修,上学回来提干,再到部门领导,一路走来,鲜花掌声不断。她的丈夫何钢也随着她官运亨通,从乡政府办事员到某局副局长,他们夫妻在这座城极有名。
我和忆君感慨小城实在太小,每谈起一个人,拐弯抹角的关系都能拉上认识,曾经的岳晓月,是这座城经久不衰的话题。她不光美,酒量极大,据说可以喝三斤白酒,会应付各类场面,与达官贵人们走得很近,关于她的桃色新闻填补了小城市民匮乏的精神生活,充实了他们的想象力。坊间一度盛传她有魅功,沾过她的男人就再也放不下了。
岳晓月和何钢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她不爱他,却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来掩护,他很自负,官欲极强,却因锋芒毕露,一直被排挤。后来他明白,只要她愿意,他定能脱颖而出。何钢在人前对岳晓月嘘寒问暖,不断标榜他们夫妻琴瑟和谐,大家都以为岳晓月骗了何钢,背地里,何钢清楚,岳晓月从不屑于骗他。
忆君叹息着,岳晓月就是傻,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车拐过弯,一路繁花突然就不见了。精神病院门口的花养得不错,忆君泊好车,在门卫做了登记,穿过进院的小路,草坪的秋千上,岳晓月穿着红裙,长发飘飘在秋千上荡着。忆君喊了一声,她笑了笑,妩媚如从前。她打开袋子,像个孩子,无所顾忌地翻着她喜欢的零食,打开可比克,吃了两片,抬头对我俩说,真好吃,你们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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