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麦家读的第三本书

去年5月，美国亚拉巴马州通过了全美最严苛的“反堕胎法”，一时间大众哗然，抗议者为女性，都身穿红袍，带着长帽檐的白帽，站在亚拉巴马州议会大楼前抗议。

抗议者的红袍被称为使女形象，而这一形象来自一本小说《使女的故事》。

《使女的故事》是加拿大小说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在1985年创作出版的中篇小说。由此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也获奖无数。可以说，美国电视剧设置的奖项，让这部电视剧几乎囊括。

《使女的故事》严格地说不是一部科幻小说，而是一部未来小说，科幻小说是讲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未来小说，只是把事件架空在未来空间而已，讲述的事情更接近现实。

小说中讲到的隔离营，绞杀使女，都可以在德国纳粹集中营找到影子。还有对女性权利的剥夺以及女性成为生育工具，翻开历史书都能一一找到。

作者正是从这些历史中，总结出一个反乌托邦的未来世界，呈现在大众面前，以此警醒世人。

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在基列共和国，一个战乱中重新建立的政权国家，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核废料、各种化学产物，严重污染了环境，导致很多人不孕不育，新生儿出生率极低，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繁衍生息。

最高统治者就把为数不多的，还有生育能力的女性集中到一起，作为国家资源，分配给为政府工作的高级管理者手中，也就是大主教家里，帮助他们生育孩子。

这些女性的名字被抹掉了，分配到哪一个大主教家里，就冠以大主教的名字加一个后缀词“的”，她们的身份叫使女。

小说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使女。

接下来听听她是如何讲述她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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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故事是从“我”成为使女，被分配到一个叫奥芙弗雷德的大主教家里开始的，这是我当使女后被分配的第三家。

我的房间，是不用上锁的，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墙上还有一幅画，窗帘是白色的。房间里没有绳子、玻璃杯之类的东西，这是防止有人自杀。

除此之外，我还能看到几缕阳光，几束花，这两样让我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是活着的人。

使女们不能阅读，也不能有任何娱乐活动，也不可以随便和人交流。每天，我除了吃饭和一些集体活动可以见到其他使女，大多数时间是在房间里平躺睡觉，据说这样做有利于保养子宫。

吃饭方面倒是不用担心的，国家会给我们发配营养餐，是根据备孕身体保养的需要，专门精心搭配的，至于味道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它吃下去，可以保养我的身体和子宫发育健康。

我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事情，是每天出去帮主教家采买生活用品，但也并不是完全自由，必须跟另一家的使女一起同行。

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能交流，只能说规定问候语，全程采购都无语言交流，与其说这为了是相互取暖结伴而行，还不如说是为了监督彼此逃跑。

对于使女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能自由行走的子宫罢了，这就是使女存在的意义，被用来生孩子的女人。

每个月都要举行受孕仪式，这个仪式需要使女、夫人和大主教共同完成。

它是仪式，谈不上是性行为，更不是爱的形式，它对于三个人来说都是一项任务，这个任务是神圣的，并且不能有任何感情的交流。

我把红裙子挽到腰间仰面躺下去，主教夫人坐在我头顶上方，我的头躺在她肚子上，举起双手与她双手相握，象征着我们俩合体。

大主教站在我对面，和我不能有亲吻以及任何其他肌肤之亲的动作，夫人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仿佛大主教是在和她进行仪式。

没有爱的两人在一起，只不过是和动物一样为了繁衍子嗣。

02

另一家大主教的使女要生产了，关系好的夫人们，会带着各自的使女去参与生产过程。

一边是使女躺在产床上，不能打麻药一定要自然分娩，另一边夫人躺在另一张床上也“待产”，等到使女生下孩子，就会把孩子抱给夫人。

然后所有夫人都会围上去祝贺，并且夸赞孩子，而夫人也像真得生了孩子一样，虚弱地抱着婴儿接受祝福。

接下来使女如果有奶水，会给婴儿喂奶，如果没奶水，也就意味她在这个大主教家的使命完成了，等待她的是下一个大主教家。

如果说使女是行走的子宫，那么大主教也可以看做是精子生产机器，而夫人是产品照顾者。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滑稽，但这就是当前的基列最神圣的事情。

那是什么让我毫无反抗地甘心做使女呢？在基列共和国建立之前，我又是什么样呢？

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有一份体面的编辑社的工作。

突然有一天，我被编辑社领导通知，不能再工作了，理由是不能雇佣女人工作，紧接着我的银行卡也无效了，听说里面的钱将会打入丈夫的账户里，当我去看望妈妈时，发现妈妈也被人强行带走了。

后来听说妈妈被带到了隔离营，那里都是年老和不能生育的女人，在搬运有核辐射的废弃物。

面对着眼前的形势，丈夫决定带我和女儿逃离基列共和国，但是到了边境检查站时，我们被乱枪袭击了，我亲眼看到卢克头朝下倒下去了。

我带着女儿躲进灌木丛里，但很快我们就被发现了。他们带走了我的女儿，我也被带去了我将要面对的新人生，成为使女。

我以为我失去一切会活不下去。结果在遭受了电击，恐吓，感化院嬷嬷的训导后，我竟然活下来了。

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做使女，也要活下去。因为我想再见到我的女儿，我想再等到时代车轮重新前进的那一天。

身处人生至暗时刻，拥抱痛苦，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是唯一能让你走出去，迎来人生曙光的方法。

03

我做使女的生活，慢慢也有了一些小变化，主教开始单独召见我。

每当傍晚，如果主教的司机尼克在花园里擦车或者帽子歪着戴，我就可以去大主教的书房，如果尼克在花园，没有擦车或者帽子戴的一本正经，那我就待着房间里。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我采买完，碰见夫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今天她示意我靠近一些，原来是问我身体有没有变化，我摇摇头。她说“可能他真得不行，得想其他办法了”。

而她想的办法竟然是瞒着主教，换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尼克，我有点疑惑，尼克到底站在哪一边？因为大主教每次召唤我都是通过卢克给我通信。

同时我也很惊讶于夫人这样铤而走险的做法，因为一旦被发现，受惩罚的不仅是我，还有夫人。

拥有一个孩子，与其说是为这个国家做贡献的使命，不如说是女性的一道救命符。不管是高高在上的教主夫人，还是卑微如尘的使女。

这天晚上在尼克的提示下，我又来到主教的书房，主教送给我一身缀着很多亮片和羽毛的衣服，上身是乳罩式，下边是包臀裙，这些衣服很久以前就全部销毁了，我不知道主教从哪找来的，他还给了我一件夫人的披风，说要带着我出去。

一路上我掩藏的很好没变发现，最后我们顺利到达一个酒店，这个酒店里的世界跟外面很不一样，有很多大主教和高级军官，还有一些跟我穿戴类似的女人。

这些在外面虽然已被禁止，但主教说“只是在公开场合见不到了，大家都是人，所以有了这个俱乐部，我不能欺骗自然，大自然要求男人的生活丰富多彩”。

我虽然每次都遵从大主教去他房间，但是当他用手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我也无法拒绝。

然而在夫人撮合下，我和尼克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变化，在尼克的房间里，我找到了一种安全感，我告诉他我的曾经，他也会很照顾我的感受，当然我们俩不能暴露出来，要不会招致大祸。

后来我怀孕了，孩子是尼克的，我甚至不想逃离这里了，因为这里有尼克。

但是有一天，夫人在她披风上发现了口红印，她知道了我跟大主教的事，并且恐吓我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看来我必须逃离这里了，正在此时，一辆黑色汽车来了，是尼克找来的，他告诉我那是“五月天”，叫我放心跟他们走，“五月天”是一个地下组织，一直在和这个国家对抗，并且解救了很多女性。

我选择了相信他，因为我也别无他法。就这样我被带走了，而这辆车驶向哪里，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生还是死，我也不知道。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的结局和命运不得而知，但是我一定是坚强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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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的故事》中发生的事情，让人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尤其是现在女性地位、女权意识都日益增强的时代。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对女性的偏见依然存在。有人说，让女性回归家庭就是“使女”开始，那么用生孩子衡量幸福程度，用子宫使用定义女性，就是在打开“使女”的世界。

这本小说给我们以警醒：当你一次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请首先想到是自我的需要和感受，而不是考虑我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