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指了指八米外袅娜地立着的那姑娘,“呶,就她。中看不?”
“叫啥名?”
媒婆噗嗤笑了“好名啊,好听的名,叫——春!”死媒婆,莫名其妙地在话音里加了个破折号。他望了她。她似乎感受到他热切期盼的目光了,抬起头来望向他。
春寒料峭,人抖瑟瑟四目相对,他打了个寒噤,好冷的目光啊,是从白森森的眼白里射出的白森森的光。
他定了定神,自我安慰着:”不会……不会……不会这么冷……她……不是叫春吗?……不会这么……冷……”
他不死心,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真切一点。
花事酝酿,寒意未退偷眼去看时,果然没有了那白森森地刺骨的光了——她已是把上眼皮耷拉了下来……而那闭了眼的脸一片惨白,挂满了肃杀的严酷,没有一丝的生机,仿佛皮里肉外装了台冷风机,透过脸上毛孔径直吹向了他,隐约还带了声响——“嘎巴、嘎巴、嘎巴巴…嘎巴巴巴巴……”。
——什么声音?
他摸了一下冰凉的耳朵,细细去听……忽地,他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上下牙在颤抖……
北国的春被冬死死纠缠他叫了一声娘,撒腿就往屋里跑。身后,媒婆子追着一个劲儿地问“喜欢不喜欢?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这个春?……”
他跑进屋里,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从门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如干脆给我来个冬……”
媒婆立在当地,不动。她知道自己这刀喜肉是挣不到手了……
第二天早晨,他穿了棉袄,推门出来,媒婆还立在那里。走上前去,伸手一摸,已是冰凉……
2018.3.21夜于26中
为18年倒春寒立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