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5.5)

作者: 广电一班安梦圆 | 来源:发表于2018-05-11 11:03 被阅读3次

      人是一种多么健忘的动物啊,我十六岁时,忘记了小时候的梦想。

      我喜欢上一个滑旱冰的男生,那个男生叫阿飞,我至今已经记不起他的全名他的模样,只记得当时的他,个子高高瘦瘦,皮肤白净,衣着前卫,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附近学校有点条件的男孩子都学阿飞的穿衣打扮,可大都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强烈的对比之下,阿飞的形象显得更为高大。

      那时候放学,阿飞和他的朋友会在广场上滑旱冰,我和同伴每天都盼着放学,一到点就跟两只小燕子似的飞奔去看他们表演。

      宁浩瀚这些年来一直担着接送我放学的重任,我看上阿飞后就不大愿意他来接我了,嘴上不好明说,就全表现在脸上。宁浩瀚大约是看出来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再来学校门口等我,不过每次我回家时,远远地就会看见他站在小巷外面等我。

      我心疼他:“宁浩瀚,外面这么冷,你回家等我就行了。”

      他就揉揉我的头,笑道:“我们小静这么漂亮,哥哥不放心。”

      我十六岁时,长得确实称得上漂亮,我爸常说小时候觉得我像他,还愁我以后会找不到婆家,幸好长开了后,是朝着我妈的方向发展的。

      我妈生前是剧团的演员,从她留下的许多照片来看,我遗传了她的古典气质。这种气质,大概对了阿飞的胃口。有一次,我在人群里为他们表演的花样拍手叫好时,他一弯膝,帅气地滑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我教你,好不好?”

      他的同伴吹起了口哨,在无数女生羡慕的眼光中,我红着脸,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好在爸爸工作忙,又有宁浩瀚给我挡在前面,我更加有恃无恐。最后还在阿飞的怂恿下逃课,他牵着我的手,和滑轮社团成员一起,沿着马路滑很久,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引人注目,这样很酷。

      那时的我们,若要用什么成语来形容把危险当成有趣的行为,大约就是年少轻狂。

      冬至之后,天气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阿飞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双过去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带刀片的溜冰鞋,滑轮社团的人纷纷吵着要试,阿飞搂着我的肩,说:“你们都走开,这是为小静准备的。”

      那个下午,在许多人羡慕的注视下,阿飞为我换上溜冰鞋,然后扶着我站到了结冰的湖中央。他牵着我溜了一圈又一圈,我紧紧抓着他的手,他扭过头对我说:“小静,我们加快速度哦。”

      他用力一蹬,我便听见冰面裂开的声音。下一秒,脚下一空,我们俩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我全身都如针刺般酸痛,脚因为紧张开始抽筋,意识也逐渐模糊。就在我渐渐往下沉时,我感觉身边水流的涌动,有人抱住了我的腰,往水面游去。

      我被拽到坚硬的地面上,不停地往外咳水,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阿飞的声音,还有宁浩瀚的,他们似乎吵得很凶。我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湿漉漉的宁浩瀚,还有阿飞远走的背影。

        很快有车来送我去医院,我打吊针时睡着了。醒来时,爸爸坐在床边,脸色特别不好看。我一向有些怕爸爸,差点就全盘托出事实,自首求轻判。宁浩瀚却适时地走进来,往我面前一站,说:“小静,你醒了啊,下次不要一个人走湖边了,地滑着呢。”

      爸爸附和:“是啊,你都十六岁了,别再做些让爸爸担心的事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宁浩瀚投去感谢的目光。

      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爸爸出任务去了,只有宁浩瀚在医院陪我。医院没有分配多余的被子,也没有热水袋。我一直在叫冷,最后,宁浩瀚没有办法,脱下外衣躺进被子里,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额头,用自己的身体温暖我。

      他的身子很温暖,我闻见阳光的味道,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昏昏沉沉中,我想起很多年以前,我们也曾这样面对面睡在一块儿,而那时我的梦想,是长大后嫁给他。

      我拽拽他的领口:“宁浩瀚……”

      “嗯?” “长大后,我嫁给你好不好。”

        长久的沉默后,宁浩瀚轻轻“嗯”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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